停顿片刻后朱钰开口说道:“不瞒慕先生,时至今日我治下依旧是乱成一团,法律条文等均是空白。有许多事现在都是均是按照道德最低点去处理……”说到这里朱钰停顿了一下,法律不都是在道德最低点的基础上建立的吗?
摇摇头甩甩杂乱思绪又接着说道:“我现在只是针对于军队做出相对条文,比如我成立的靠山司,如果现役士卒或者伤残退役士卒受任何冤屈,都可以找我解决问题,上官不得阻挡。从而可避免军人受屈和丧失人心的问题,自然也可以规避军队作乱的可能性。”
“哦?大人此举实在是妙,前无古人也,不过……万一一个普通士卒真的受了冤屈或者压迫,大人如何能保证他能够到达您的面前申冤呢?就算一切顺利事后大人掌管一县之地,那大人您了解一县之地有多大吗?大人可别忘了您到这一步是怎么过来的,您就敢确保不会出现第二个朱钰?”慕定怵不知怎么回事,不就杀了他爹吗?他和朱钰说话老是一点不客气,不是朱钰脾气好与听得进话,换个人早就把他砍了。
“大胆!”唰的一声虎痴拔刀喝道,看样子就要去砍了慕定怵。
朱钰压下虎痴的手面色有点不愉的对着慕定怵说道:“慕先生,我们好像是跑题了,我们不是应该讨论什么是君子与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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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定怵微微一笑道:“学生现在就只想讨论这个问题,君子之论可日后再说!”
朱钰眉头紧蹙,片刻以后才说道:“我现在保证不了一定不会有那种事的发生!”朱钰知道,这种事情可能一辈子都解决不了,或者是掌权之人没那个魄力去解决。
“那话就说回来了!先不说民,如果那天大人治下军队真的出了那种事,大人该如何处理?你难道也要否认他们之前的身份与功劳直接给他们一个贼军的身份?”
“废话。他们敢背叛主上,不是贼军那是什么?”朱钰尚未开口身后又传来虎痴的暴喝之声。
朱钰挥挥手示意虎痴不要激动,朱钰也是心中暗道:“你小舅子你也是一点面子也不留啊。”不过实际上他还是很开心的,毕竟一个完全忠心自己的人,谁又能不喜欢呢?
慕定怵一愣却是没理虎痴而是接着说道:“大人,赎罪营易子而食我承认只是为了求活,但是其实许多流贼土匪也并非完全天生恶人,也并非做贼就坏事做尽,许多人也只是为了求活,为了家人求活。或许他们昨日还是田间百姓,突然遭逢大乱无奈之下才从贼。大人您为何能给赎罪营机会,而不能给他们机会呢?有罪就罚无罪则免,何必一棍子打死所有人呢?如此嗜杀,大人就不怕某一天自己也会成为家父?”
朱钰听闻瞳孔一缩,随即沉默了下来,片刻后挥挥手道:“尔等先出去吧起身,我静一静!”
二人听闻一礼便退了出去,朱钰自己则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自己之前许多规定的确是太过于残暴绝情,比如处理蛮夷的方式方法。
自己当初因为自身经历与所见所闻导致自己内心过于愤怒,今天慕定怵一说自己的确是太过于冲动与武断,就比如眼前的慕定怵,按照军规来说自己是违背了军规的,而且军规好像自己还是第一个触犯军规的人。
慕定怵所言也并非没有道理,一万贼之中难不成全部都是嗜杀之人?如果每个人都嗜杀成性,估计沐洲府的人早就被杀完了。
看来自己还是太年轻了也太过于理想化,自己终究还是犯了后世人的臭毛病,自以为是!
许多事只要一上头就不会想着其他,只顾着眼下利益,忽略了其中隐藏的祸端。看来此次回去之后得做出些改变了。
还有就慕定怵所言之事,欺上瞒下、官官相护可是老传统了,数千年都没有改变过。那种事一旦发生在这个时代最低也是被迫害者家破人亡,这个可比不得后世。
再者还有普通百姓,他们才是最底层的人。
按照自己治理思路来看,军队或许真的还能反抗一二,百姓却是只有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他不由想起明太祖朱元璋的大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