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仲安办公室。
他拿棉签沾了碘伏,仰起脖子,从上到下擦过那一条鲜红。
血肉被浸透,商仲安嘴里不禁轻“嘶”了声。
这女人挠人还挺疼。
有毒似的。
周廷衍靠着窗子,低头点了支烟。
人在逆光与白烟之间,轮廓渐渐隐约。
“身上其他地方没事?”周廷衍又问,“用去医院么?”
“还能哪地方有事,这的都没法回家交代,周老板可别笑话我了。”
商仲安换了支棉签,继续消毒,“要是沈从珘在,信不信他见我第一眼就能笑出来?”
周廷衍在烟雾后耸肩低笑。
“当时我也差点没忍住,被一个女人凌——辱成这样。”
周廷衍夹着烟过来,单手把商仲安衣扣装进一个崭新文件袋,“留个纪念,商处。”
商仲安丢掉一支用完的棉签,开玩笑说要和周廷衍断交。
然后又一本正经问他:
“闻司令喜欢什么菜系?我提前安排一下。”
“不用。”周廷衍做主说,“私人机还停在机场,闻司令有事,我也得回盛北,琬琬不太舒服,在家看什么都不对,得赶紧回去哄哄。”
温沁祎从生完周知湜,今早迎来第一次生理期。
小肚子闷闷地痛,人蔫蔫的,情绪么……
用周廷衍的话说,温沁祎忽然变了身。
变成一只怒目圆睁,炸着毛儿的小花猫。
院子里的鸟儿叽叽喳喳叫,她嫌吵闹。
墙头路过一只小松鼠,她说小小东西跳那么高,突然吓人一大跳。
周廷衍出门前换了西裤,温沁祎去衣帽间指挥了又指挥。
不是凸了,就是歪了。
他怎么摆弄,她都不满意,还质问他是不是故意的,要出去勾引谁。
周廷衍双臂一展,老婆,你帮我穿,你怎么穿怎么是。
温沁祎却双臂一抱,说周廷衍态度不端正,对她不耐烦……
总之,就是处处不满意。
周廷衍得回去给温沁祎顺顺毛。
小猫儿炸毛了,不得好好抱着安抚。
省得她在家里上蹿下跳,再伤着自己。
听温沁祎不舒服,周廷衍又大老远跑这来,商仲安消毒的手顿住,“小温病了?”
“没病。”周廷衍吐着烟圈,眼波含暖,“好好哄几天就好了。”
商仲安懂了。
也附和一笑,“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你也能哄女人。”
周廷衍弹了弹烟灰,自言自语似的,“不是女人,是可以随时耍脾气的小女孩儿。”
这一点,商仲安也同样领悟和赞同。
他收了碘伏和棉签,也去窗口点了支烟。
“我们几个,就差沈从珘没成家了。听说他最近很忙,盛北,香港,上海飞不停,抽时间还要去西部。”
沈从珘说他忙得,晚上睡觉,梦里全是数据变化图。
要么就是准备演讲稿。
“嗯。”周廷衍说,“昨晚联系过,去领宝钢奖了,今年从珘拿奖拿到手软。”
但是每次见面,都感觉他不是那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