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青黛吆喝起来,朱帘便宽慰她:“方才在公子院里,晚迎姑娘忽然来了,也不知同小姐说了什么。”
这便解释得通她的反常了。
“方才你跟的,这会儿换我陪小姐。”
只是提灯被林钰拿走了,她着手重新点一盏,稍稍耽搁了会儿。
林钰路上走得急,到花房时呼吸急促。
定睛一看,里头竟点了满了灯。
有的是烛台,有的如手中罩着的提灯,将整个花房映照得恍如白昼。
“蜡烛不要钱吗?”她只说一句话,都要略微喘一喘。
而鸣渊回身望见是她,手上动作便顿住了。
从瑶光院出来的时候,林钰在生自己的气,鸣渊没想到过了这么会儿,她还会寻过来。
手边无纸笔,交流便回归了最基础的打手势。
眼见是瞒不住了,他指一指面前的一排花。
都是同个品种的,且都结着硕大饱满的花苞,好似随时都会盛放。
“昙花?”她立刻认出来。
想到他要自己明日过来花房,又半夜在这里点灯,林钰便明白了。
昙花开在夜里,却可以提前照烛火,再放到昏暗的屋室内,让它们改为白日开花。
所以,他是在准备这个。
“不要等明日了,就今晚,我想看花开。”
许是窗子关起来,屋里又点了太多灯,林钰后背都有些汗津津的,却饶有兴致地盘腿坐下来。
等待昙花盛放,是一个极需耐心的过程。
她现在极其烦躁,却很想和人待在一起。
很晚了,鸣渊本不该答应,可一想到自己的打算,想到不知要和她分离多久,他也动摇了。
烛火在亮堂的花房内,一盏接一盏熄灭。
中间青黛进来过一回,受了嘱咐又候在外头。
最后只剩下林钰腿边的提灯,柔柔勾勒她的身影。
鸣渊向来安静,熄完灯便学着她的模样,盘腿坐到她身边。
不远不近,中间刚好能再放下一个林钰。
分明少了很多很多蜡烛,林钰却没觉得凉快一些,反而是身边人的呼吸声变得更明显。
等她实实在在察觉自己身体不舒服,鸣渊已陪她坐了一刻钟。
“阿渊,我……”
她刚要动,身子却朝一侧软倒,结结实实靠在身边男人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