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张成墨偶尔还是会回来居住。”陆鹤鸣道。
房遗直点了点头:“输的没钱了,他就会回来。”
“然后呢?他不事生产,也不劳作,怎么找吃的活下来?”陆鹤鸣询问。
房遗直道:“偷鸡摸狗,再加上找邻居亲戚友人借……不过这些年下来,大家也都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了,已经没人借他了。”
“最终使得,半年前,他干脆直接偷取友人钱财,但谁知被友人发现,而发狠杀了友人……”
说到这,房遗直看向陆鹤鸣,道:“当年他将其友人推下了悬崖,伪装成了意外,直到这判词的出现,我们才知其友人死亡真相。”
陆鹤鸣一边听着,一边走进了房间。
刚一进入,他就看到了床榻旁地面上的一些骨头。
陆鹤鸣蹲下身,捡起地上的骨头,仔细查看,道:“鸡骨头,上面还残留着一些肉,他吃的并不干净。”
“鸡肉上没有霉斑,仔细去闻没有变味,说明扔到这里的时间不久,现在是五月份,天色已暖,根据气温推断,最多不超过三天。”
房遗直听着陆鹤鸣的话,不由露出佩服之色:“陆校尉果真明察秋毫,我们调查过,前天晚上,他从赌坊离开后,在西市一家酒楼买了两只鸡。”
“前天晚上?”
陆鹤鸣道:“昨天午时发生的案子,那就是发生案子的前夜。”
“对。”房遗直点头。
陆鹤鸣眯了眯眼睛,他说道:“前天晚上张成墨赌赢了?”
房遗直点着头:“没错,赢了点小钱。”
陆鹤鸣想了想,起身来到一旁的柜子前。
他将柜子掀开,便见里面正杂乱的放着一些衣服。
陆鹤鸣随手翻了翻这些衣物,沉吟些许,道:“他平常输多还是赢多?”
“输多。”房遗直道:“赌坊的其他赌徒,对张成墨这太过没有人性的行为也很不齿,所以有些人故意做局,除非张成墨运气真的十分好,否则多数都会输。”
“多数都输……”
陆鹤鸣脑海中浮现自己来到张成墨家中的每一幅画面,看到的每一件物品。
这时,他又道:“有没有询问过赌坊,昨日午时,张成墨为何离开?”
房遗直道:“自是问了,但赌坊的人也都不是太清楚,往常来说,张成墨不赌到输光了钱财,或者实在疲惫的不行,是不会离开赌坊的,但昨天午时,距离他去往赌坊,才半日而已,离开的着实有些早。”
说着,他看向陆鹤鸣,道:“当时我们调查到这些情况时,推测是鬼面判官用了什么方法,引出了张成墨,但现在看来,可能是那个模仿鬼面判官的人引出了他。”
“不是引出!”
可谁知,房遗直话音刚落,陆鹤鸣就直接摇头,斩钉截铁道:“张成墨是主动自行出去的,没有人引他。”
“什么?”房遗直听着陆鹤鸣的话,心中一动:“陆校尉难道发现了什么?”
陆鹤鸣缓缓道:“如房郎中所言,张成墨手中有钱就去赌,但输多赢少,那么他必然过的十分拮据,想来饿肚子都是常事,更别说吃肉了。”
“可房郎中也看到了,他扔下的鸡骨头,上面都还剩着很多肉,这不符合一个常年不吃肉的饿肚子之人突然吃到肉的情况。”
“还有……”
他低下头,看着柜子里的衣物,道:“刚刚我翻遍了所有衣物,发现这里面的衣物,都是秋冬的厚衣物,完全没有现在这个季节能穿的薄衣物,而他虽穷,秋冬带着补丁的厚衣物也都至少有三五件,夏天的衣物不可能只有身上穿的一件,所以,这只能说明一件事……”
他转过头,浓眉下的双眼炯炯有神,充满自信:“他将夏天的衣物打包带走了。”
“他为什么会带走呢?结合他吃鸡的反常行为,以及昨日午时的反常举动,我想,只有一个解释……”
房遗直听到这里,不由屏住呼吸,内心顿时紧张了起来。
就听陆鹤鸣缓缓道:“他得到了一笔横财,暂时不用担心钱财的困境,而他将衣物带走,是他知道自己接下来不能回来,结合他后面的失踪,情况也就很明显了……”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他知道自己会失踪,换句话说,他的失踪,是他故意为之的……”
“所以,最糟糕的情况出现了。”
“那封判词,不是用来对付他的,而是用来迷惑我们的……”
“越王殿下的失踪……”
陆鹤鸣的声音响彻在破败的房屋中:“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
“掳走越王殿下的,就是这个在判词里本该要被杀害的张成墨!贼人没有亲自动手,他连不在场证明都考虑到了,这样看来,李尚书的审问,恐怕不会太顺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