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那间包厢内的各种细节,祁君逸自然已经知情。
他挑挑拣拣说了,又是嗤笑道:“他撺掇陈子泝去教坊司,可废了不少力气,只为了羞辱赵氏女昔日的拒亲,若不是那女子尚有几分气节宁死不受辱,你说他会不会客气?”
姜翎月没想到里面还有这样的隐情,听的眉头死死蹙了起来。
客气?
如果客气,又怎么会将人逼的跳楼。
无论多高的身份,只要被打入教坊司,那便是官妓。
寻常青楼里的姑娘还能盼着遇见恩客,或是自己攒钱自赎自身,但官妓可没有赎身一说的。
平视和俯视的区别是什么?
赵家四姑娘,已经跌入泥潭,沦为贱妓,跟身为高门公子的马平便不是同一阶层的人。
就算昔日有几分情意,那也是对门楣相当还是贵女的她,在赵四姑娘成为任人践踏的官妓后,两人就注定天差地别。
若赵四姑娘不一跃而下,宁死不受此辱,而是对着这位故人如抓住救命稻草般,抱有期待,会是什么结局?
大概率,那位马公子将人享用后,或许一开始还有着几分怜惜,这样的怜惜会成为支撑赵四姑娘在泥潭里挣扎的底气。
可男子本就容易移情,遑论是对着一欢场姑娘。
等到日子一长,无法赎身的赵四姑娘成为日复一日接客的官妓,马平总会腻歪了这位曾经珍之重之,一心求娶的国公府姑娘。
恩情渐消。
再往后,对赵四姑娘新鲜感彻底过去,她就会成为教坊司内最普通的一名妓女。
这才是他们的结局。
即便不是这样,而是马平发愤图强,功成名就有能力将她接出教坊司。
那也已经物是人非事事休,注定回不去了。
但现在赵四姑娘没有选择屈辱委身,而是在他情意最深时当着他的面一跃而下。
所以,马平如此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