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既然您也已经决定了要博一博,那钱家人入仕之事,您能否先高抬贵手?”
“怎么,钱家也上了你们的船?”
没听到承认但是长子也没有否认,季洵就无所谓的抬手,摸了摸刚蓄起来没多久的胡子。
“这个事儿你找我没什么用,那钱家子弟的情况跟你差不多,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开罪了皇上皇后。
若是真想上仕途的话,估摸着他们钱氏得出点大力气。
其实昌平伯早前便来走过我的门路,不过我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没有搭他的话茬。
我儿若是确实想助钱氏一把,那就让他们多准备些厚礼,老夫便腆着老脸替你去帝后面前求个体面。”
“多谢父亲!”
“谢什么,这便算是我季家先给出的诚意罢了。不过蕴之啊,你总操心着旁人作甚?如何不操心操心你自己?要不然为父稍后便进宫,先替你求个恩封如何?”
“儿子这边不急,您先帮着钱氏疏通一番就好,我这边自有日后章程。”
季洵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便了然的点头附和道。
“既然我儿自有凌云志,那为父也不阻你上青云,且看日后吧。”
“是,且看日后。等钱家这边的事情安排好了,有别的事情我再与您相商。”
自觉把所有该说的都说完了,季蕴之站起身来行礼,又是一副温和君子的儒雅相。
“儿子该去书房温书了,三日后我自去开褔寺为我娘做法事,便不过来打扰父亲的清静,儿子告退。”
“嗯,去吧。”
眼看着那小子隐带得意的身影渐渐走远,季洵在书房中独坐了良久。直到窗前落下了一只灰麻雀,叽叽喳喳的叫了两声又飞走之后,才唤回了他所有的心绪。
终于下定了决心,拂袖拾笔。
一封书信,落于纸上也不过寥寥数语,却是他为自己做的最后一次豪赌。可以说这一回,真的是压上了全部身家!
赢,他季洵千古流芳。
输,他季某人遗臭万年。
但是人生在世,如果一辈子都唯唯诺诺不敢决断的话,那还有何寻道之说?心中全是纷乱的心思,手上却一字不停。
只希望这一回,别再押错了宝……
写完之后搁笔把信折起封好,招来心腹沉声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