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籍内心更倾向曹魏皇室,对司马氏心怀不满。但就算明知事不可为,他也无法做到明哲保身,就算装疯买醉也没用。
在司马氏的盛情邀请下,他先后担任过司马懿父子三人的从事中郎,当过散骑常侍和步兵校尉等。司马昭为了拉拢阮籍,甚至打算和他结为亲家。为了躲避这门亲事,阮籍只好一连六十天,天天拼命喝酒到酩酊大醉,不醒人事。司马昭听说好,只得说道:算了,这个醉鬼,由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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佯狂买醉,消极不合作,是阮籍不同于嵇康的地方。所以他比嵇康活得长,但嵇康定然比他过得爽。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公元263年10月,司马昭晋封晋公,位居相国,加九锡。按照惯例,皇帝下诏加封,司马昭必须谦让一番,再由群臣劝进。阮籍以步兵校尉之职受命执笔撰写劝进文。
这一次事关大局,他喝酒也不管用了。否则,“剥床以辨,蔑;贞凶。”司马昭要的是名分,阮籍若是坚持不配合,绝对死定了。于是他斗酒撰文劝进,据说顷刻而就,文采斐然。司马昭很满意,于是继续容忍他的放浪佯狂行为。
山涛(205年—283年),字巨源,他和嵇康阮籍不同,从一开始站的队伍就是司马氏集团,所以他是竹林七贤中活得最久的一位。山涛与司马氏沾亲带故,他的叔祖姑山氏是司马懿夫人张春华的母亲。所以司马师毫无保留地把他看作当世姜太公,为他授官入职。西晋建立后,山涛“剥之,无咎。”他放弃了竹林时期的风流放任,谨慎为官,历任侍中、吏部尚书、太子少傅、左仆射等职,位高权重。
他与嵇康症见虽不同,志趣却相投,所以嵇康堂而皇之撰写《与山巨源绝交书》,其用意并非真与山涛绝交,而是想保护他,顺便托孤自己的儿子。嵇康因此文加速了死亡,也把另一位好朋友向秀置于危险的境地。
向秀(227年-272年)字子期。他和嵇康有一个共同的娱乐活动,打铁。嵇康掌锤,向秀鼓风,二人配合默契,自得其乐。他亲眼见证了嵇康对钟会奚落,也眼睁睁看着嵇康掉脑袋,当时想必遍体肌肤起栗,浑身冷汗,深感“剥床以肤,凶。”
为避免凶险灾祸,向秀妥协了,响应朝廷征召而入仕,先后任黄门侍郎、散骑常侍等职,但他只做官不做事,把老庄哲学的消极无为发挥到了极致。而他对《庄子》的注释也大有心得,被誉为妙析奇致,大畅玄风。
至于刘伶、王戎、阮咸三人也纷纷入朝为官,“贯鱼以宫人宠,无不利。”他们以才学、风度而被时人喜爱,进而名垂千古。
由他们发扬光大的魏晋风度,也成为后世无数人争相模仿的一种文人气度。然而“硕果不食,君子得舆,小人剥庐。”品学兼优的君子可得其形神,故能获时誉、留美名。而那些才识不足、品德低下者却画龙画虎难画骨,空有其形而失去其高尚清峻的内在精神,便只能贻笑大方。这样的故事,在两晋南北朝时期会不停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