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外,倾盆大雨已转为绵长细雨,淅淅沥沥的,打在梧桐树上颇为动听。
凉亭内,陆睿轩见昙舒去找掌柜的商议午饭的安排去了,这才压低声音对商倚兰道:“关于章时栋,还有件事,怕是你也不知道吧?”
“何事?”商倚兰问。
陆睿轩瞄了眼昙舒离开的方向,近乎唇语道:“与小舒家里那位画皮恶鬼有关系。”
段少允握着茶杯的手骨节滑动,不由地握紧,又松开了。
商倚兰道:“你是说他长姐?”
“你小声点!”陆睿轩用手肘捅了捅他的胳膊,“我虽不知章时栋被人剃了头发,但听说他原有桩娃娃亲,许的是我家一个远房表姐。如今他争气,中了举人,又谋了个小官职,本该定下成亲的日子的,却反悔了,哭着闹着非要退亲不可……他爷爷和他老子几番逼问,你猜,他这是看上了谁?”
段少允垂眸,似是专注地望着自己的茶盏,对他们的对话丝毫不感兴趣。
商倚兰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别告诉我……竟是凤大小姐?”
“可不是吗!”陆睿轩收起折扇,啪的一声敲在自己手心,“也不知那母夜叉用的什么法子,竟把他的三魂七魄全勾去了。他也不是刻意告病不出的,恐怕是他爷爷被他惹怒,狠心把他关了一段时日。只可惜我那远房表姐,听说前段时间闹着要上吊,幸好被人给救下了。”
“他……他是疯了吗?”商倚兰震惊得都有些结巴了,“以凤大小姐的名声,整个京城已经有几年的时间没人敢去凤家提亲了。”震惊过后,他又有些忧疑,“你说,假若昙舒得知此事,他会不会巴不得他姐姐嫁出去啊?”
“那不是废话吗。”陆睿轩白了他一眼,“谁有个这样的长姐不会盼着她嫁人?”
凤筠躲在暗处,只勉强听到什么“皮”什么“鬼”,听到后来才知道他们竟是在议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