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证会?
这是什么鬼?
之前大臣们认为检察院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起诉,要么就不起诉,但是他们都认为,检察院起诉的可能性更高,因为保守派那边也不满他们驳回这道起诉。
检察院几乎是没有退路的。
不曾想,在这夹缝之中,愣是捣鼓出一个听证会。
起诉与否,还得开会来决定。
只能说。
还得是你张三会玩啊!
麻了!
大臣们全都麻了!
这司法都快被张斐给玩出花来了。
大臣们对此是十分鄙视。
矫情!
真就没有见过这么矫情的官署。
起诉与否,你们决定就行,搞这么多事干什么,真是闲得慌。
不少大臣都对此表示非常不满,认为检察院是在故弄玄虚。
毫无意义!
然而,还未等他们开口,检察院那边先在新闻报上,将听证会的解释,以及开听证会的原因全部公布于众。
规则!
还是强调规则。
开听证会的原因,就是在于检察院坚守自己的规则,证据未有达到标准,虽然有不少人不满,但无权发起起诉。
不过由于诸多人提出理由质疑,并且朝廷也认为此事事关重大,为求一个公平的结果,故此检察院决定召开听证会,听取各方建议,以及完善证据,再来决定是否起诉。
这一篇报道发出之后,顿时赢得不少百姓和读书人的支持。
虽然光凭这一篇报道,他们也无法清楚的了解这听证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在这种极限施压下,检察院仍旧不发起起诉,坚守自己的原则。
这不就是司法所追求得吗?
不畏强权,公正无私。
同时,检察院还能兼顾众人的看法,以及用一种非常公平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
这是非常难得的。
很快,这舆论就扭转过来。
多数人从质疑检察院,又变成支持召开听证会。
审官院。
“孟知院,昨儿你收到听证会的邀请吗?”
今儿来审官院值班的裴文询问道。
“没有。”
孟乾生摇摇头,又问道:“你收到了吗?”
“也没有。”
裴文摇摇头,又道:“但听说朝中很多大臣都受到,包括王学士、司马学士、文公、计相,共有五十多人,不仅如此,检察院还跟大名府一些官员送去邀请函,其中甚至还包括韩相公。”
孟乾生顿时惊讶道:“连连韩相公都邀请了?”
“不会有错的。”
裴文点点头,“但韩相公会不会来,可就不知道了。”
孟乾生吸得一口气,道:“那小子到底想干什么?不是说这听证会就只是来决定是否起诉吗?为了这一点,还将韩相公从大名府给请来。”
裴文摇摇头道:“我也不大清楚,如今皇城内外都在议论此事,有人说是因为韩相公总管河北路,而之前许多人质疑韩相公包庇程昉,故此才邀请韩相公来此作证,以求为韩相公证明清白。”
孟乾生点点头道:“这倒是有可能,如果真是如此的话,估计是官家的意思。可见这场听证会不一般,咱们得好好准备一下。”
裴文道:“我本也是这么想的,但.但检察院好像并没有放在心上。”
孟乾生问道:“此话怎讲?”
裴文道:“我听说此事定下之后,张三就放假了,还跑去慈善基金会那边,忙着捐款的事。”
“???”
外城,河西。
“想不到你还有心情来帮忙筹备事业法。”
吕惠卿笑吟吟地向张斐问道。
张斐摇头苦笑道:“不瞒吕校勘,待会我还得去一趟军器监,这本来我的假期,结果比打官司还要忙。”
吕惠卿问道:“你去军器监作甚?”
张斐道:“慈善基金会不是年年都有捐助吗?但如今有人质疑花了这么多钱,看不到成效,而捐助军器监是我促成的,所以我得过去看看。”
吕惠卿点点头,又问道:“那那听证会的事?”
张斐道:“还早!因为还得从大名府请一批官员,可能得等上一个月。”
吕惠卿问道:“听说你们还请了韩相公?”
张斐点点头。
吕惠卿问道:“是官家让你请的吗?”
张斐道:“不是,是我们检察院要求的,相信吕校勘也是听说了,不少人认为韩相公纵容程昉,同时又有人要求检察院针对程昉进行起诉,故此我们才邀请韩相公,不过我岳父大人还是询问过官家,官家也是同意的。”
吕惠卿听得眉头一皱。
张斐察觉他脸色有异,问道:“吕校勘为何不语?”
吕惠卿瞧了眼张斐,神情略显纠结。
张斐忙道:“吕校勘,我肯定是向着新政的,如果我知道的越多,就不至于在听证会上面,问出不利于新政的问题。”
吕惠卿又在权衡片刻,道:“韩相公是绝不可能纵容程昉的。”
张斐道:“可是根据事实来看,韩相公对于程昉的所作所为,未有丝毫阻拦,以韩相公的地位,也不至于害怕程昉吧。”
吕惠卿道:“韩相公当然不是忌惮程昉,而是忌惮!”
张斐不确定道:“王学士?”
“还有官家。”
“这是怎么回事?”张斐问道。
吕惠卿犹豫一会儿才道:“在第一次治水会议的时候,恩师是支持程昉,开浚东流,但是韩相公是非常支持北流的。最终官家还是采纳恩师的建议,选择开浚东流。”
张斐道:“这事我知道。”
吕惠卿道:“那你不觉奇怪吗?既然如此,为什么韩相公对于程昉放任不管?”
张斐思忖道:“捧杀?”
“何谓捧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