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出这人的窘迫,又问了问他的身份。
裴子墨如实道:“在下是前来郢都进行科考的考生。”
尤川红动了心思,道:“那我们做笔交易。
我这里有些资料需要人整理,你帮我整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给你提供吃住,至于酬劳……”
“若还有酬劳,便直接当作还给公子的钱吧。”裴子墨主动道。
尤川红觉得不赖,两人一拍即合。
那时,尤川红刚到郢都一段时间,入职后官场中、家族中有很多事要处理。
但是,他又不是个喜欢麻烦的性子,所以一些琐碎的无足轻重的资料、文书便直接让裴子墨帮忙处理了。
“就是这样,一来二去,我们互相就熟悉了。
再后来,我发现我们意外地意气相投。
我喜好曲艺词赋,他擅作诗词注释;我喜欢策马飞驰,他擅长百步穿杨。
他不因我的身份而谄媚,我也不与他谈论朝野政事,风花雪月已足够叫我们陶醉。
我们兴趣相投,一起喝酒、颂诗、策马、练剑……
后来成为朋友也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不久之后,他高中榜首,成为大郢科考施行以来的第一位文武双状元。”
尤川红慢慢闭上眼睛,脑中回想起当年那日,盛况尤新——
春日,状元郎游街。
白马金鞍挂红绸,香衣玉冠春华浓。
仪仗喧长街,万人空巷争相望;
少年过南桥,满楼红袖竞招摇。
少年登科鹏北海,状元加官凤朝阳。
风光无限,前程似锦。
“可是,好景不长。”
美好突然转折。
“不过两个月,便发生了华州新粮税一事。”
“那时,裴子墨主动找过我。”
柳醉玉立刻想到:“他想问你能不能阻止新粮税施行?”
“不,他是嘱咐我别帮他。”
“什么?”柳醉玉愣住。
尤川红道:“他来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之后要做什么你别管’。
然后,他又告诉我,此事牵涉很深,后面一定会越闹越大,他让我顾及自己的身份的行事,顺从家族的安排,无论他发生什么都不要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