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点点头。
“择日不如撞日,就明日吧。”
沈渡的眼光移到她腿上,“能走路?”
“你今日替我揉过,我觉着好多了。”
既是她的决定,沈渡不再多言,“那明日我送你去。”
言下之意,不必知会谢谨闻了。
姜念并无异议,只又问:“萧珩醒了吗?”
其实他昨日就醒过,晕了几日昏沉得很,连句话都不会说,沈渡便没想着告诉她。
“烧退一日,应当快醒了。”
屋里只点床边两盏油灯,沈渡的眼底映着点亮光,却随着他眼睫眨动,忽明忽暗似的。
“我在想,”他似是随口一说,“若他醒了,不如送他回宣平侯府。”
“不行!”
姜念压根没反应过来这是试探,抓着他袖摆道:“你让他跟我住在一处吧,万一他要找我,跑来跑去也不方便。”
“哦?”沈渡顺势抬手覆上她,“是他要找你,还是你要找他?”
都怪这屋里太暗,她又没对人设防。
以前和人互不干涉,如今瞧他这反应,对她的心意很是上心。
“不是的,”姜念低了头,“他若不肯见我,我也没脸再去找他。”
那么冷的天,他浑身上下又都是血窟窿,跪在自己脚边不住摇头,求她改变主意,可她还是拒绝了。
想到这儿,姜念又觉得心口伤处隐隐作痛。
沈渡问出了自己想知道的,却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
她太在意萧珩了,在意到引人不悦。
他对两人的过往不感兴趣,最终也只说:“我知道的。”
伤处虽在转好,也并未伤到要害,姜念却终日疲乏,苦涩的汤药一日不曾断。
沈渡在她床前坐一会儿,替她掖好被角,才熄了灯离开。
姜念睡了一整个白日,闭着眼睛浅眠,房门处稍有动静便睁开眼。
看了好一会儿,才堪堪窥见那人一点身形。
太瘦了,他这个年纪本就是少年人独属的单薄,又何况伤得那么重。
还没走近,姜念就嗅到他身上的草药气,又逃避似的控制呼吸,并不想他发觉自己醒着。
他也并未再上前,伫立片刻,转身都显得吃力。
姜念装不了了,揪着被褥喊了声:“萧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