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公子不必客气。”
严磊再次提出告辞。
送走严磊后,云姬忧心忡忡,却不好当着孩子的面唉声叹气,只能强忍住心中的忧虑,收拾起这处新居来。
这处小院是临时安排的,因为时间太紧,高宁君府的下人只来得及粗粗清扫一遍。云姬母子真要入住,还需要再仔细收拾一番。
夕食过后不久,云姬张罗着两个孩子洗完澡,又催孩子们去睡觉。
季君临累了一天,很快便睡成一只雷打不醒的小猪。
季长离躺在炕上,心中思索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一时间没什么睡意。
云姬还在浴室里洗澡。天黑了,为了方便云姬浴后上炕,季长离在屋内给云姬留了一盏油灯。
油灯燃烧的时间久了,灯油逐渐耗尽。灯光逐渐变得昏暗,最后直接熄灭。
季长离在黑暗中回过神来,不由得皱了皱眉——云姬竟然还没洗好?出狱后,因为情况特殊,家中并没有太多的收入来源。云姬为了节省灯油与柴火,洗澡向来能快则快,从来不泡澡。今夜她怎么洗了那么久?这很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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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长离悄悄起身,给季君临掖了掖被角后,轻手轻脚地向浴室走去。
“阿母,还没洗好么?”为了不吵醒季君临,季长离刻意压低了声音。
“就快好了。阿离,你先睡吧,不用等我。”浴室里传来云姬略显慌张的声音。
云姬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鼻音,显然是刚刚哭过。季长离皱眉,略一思索,就猜出了个大概。
“阿母,我要进去了!”不等云姬答应,季长离便推门而入。
云姬没料到女儿会直接进来。一时来不及穿衣服的云姬不想让这个早慧的小女儿看出端倪,只能猛地把身体沉入水中。
可惜她的速度没有季长离的视线快。季长离还是看清了她身上那些被她用力擦红了的皮肤。
云姬的皮肤是那种天生晒不黑的白皙。在这种白皙的映衬下,云姬身上那些被尤寡妇拧伤的淤青、某些部位上的那些过大的青紫手印,以及在那些青紫手印上被云姬自己用葛巾使劲擦出来的红色血丝……这一切的一切,无不在昭示着云姬刚刚经历了怎样的心理折磨。
云姬今夜好像格外的情绪化。见没躲过女儿的视线,云姬干脆自暴自弃起来,又重新拿起葛巾,用力擦拭起身上那些有青紫手印的地方。
云姬下手极狠,就好像那块皮肤不是自己的一般,咬着牙死命搓着那些地方。仿佛只有这样做,才能把自己真正洗干净。
季长离闭了闭眼,挥手设下一个简易的防偷听结界后,上前制止住云姬的自虐:“够了阿母!不要再搓了!”
云姬却浑然没听进去,像疯魔了一般,拿着葛巾又要往那处破了皮的地方搓,“不搓怎么能洗的干净?”边说着,眼泪不受控地从眼眶中滑落,滴入水中,泛起一个个小小涟漪。
季长离一把抢过云姬手中的葛巾,伸手握住云姬的肩膀,压低了声音对云姬说:“嬴若云,你清醒一点!脏的不是你,是那个贱男人!
被疯狗咬了一口,拖那疯狗出去打死便是!你跟个疯狗较什么劲?再说那疯狗又没真的咬到你,我不是把他弄死了么?”
云姬没说话,眼泪流的更凶了。
季长离继续道:“别说他没得逞,便是他真得逞了,那又如何?肮脏的永远都是那个施暴者!
身体是自己的,命也是自己的。祸从天降,你一个受害者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忍一时之辱,又有什么错?贞洁?那些狗屁的贞洁难道还能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季长离见云姬听到“贞洁”二字,哭得越发厉害,心中更是气闷。于是也不管会不会被云姬当成怪物,开始给云姬洗脑:“那些所谓的贞洁,不过是自诩主人的男人为了驯服女人编造出来的谎言与枷锁!那些狗男人三妻四妾,左拥右抱时,他们怎么不要求自己贞洁?
嬴若云,你首先是你自己,然后才是一个女儿,一个妻子,一个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