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辛兆又递了一叠奏折,都是肃政台递上来的,辛温平都不用猜便知道是什么内容。
“这些,都是弹劾你和你阿姊的折子。朕,没有细看,你阿姊的就不用管了,弹劾你的,你挑出来,念给朕听!”辛兆神情严肃,真的有股严父的气势。
辛温平打开那些奏章,一一念给辛兆听。有些是指责她改旧律,抬高贱籍地位,是冠履倒置、绿衣黄里;有的说她任人唯亲、怙恩恃宠、加膝坠渊;还有一些无非就是老生常谈的牝鸡司晨,高呼公主干政是反天之刚,挠阳之明,胙移后家,可不哀哉。
辛兆一面听,一面观察辛温平的表情,只见她面不改色地读完了所有的折子,从中挑了几份道:“这几份,针对儿臣所提新律,除了抨击儿臣之外,倒是提了不少自己的见解,虽与儿臣之见相悖,但仍旧可一观。”
“别的呢?”辛兆的眼神落在了那份“任人唯亲”上。
“志同道合之人,彼此自然更亲近。如伯牙子期,原先不相识,高山流水觅得知音,在旁人眼里便成了亲友。”辛温平淡然道,“至于阿姊,分明是父皇您一手提拔的。明堂在上,这些肃政大夫讲话也真是不打草稿。”
顺着辛温平的话,辛兆也抬眼,向外望了一眼明堂,点了点头。确实,抛开辛温平不谈,杨菀之确实算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从冬工到司正再到后来的冬官大夫,虽然夺情起复是沾了辛温平的光,他是天子,这些,不也都是他的意愿么?想到这里,辛兆不由冷哼一声。这些个肃政大夫,确实是不识好歹!
“至于牝鸡牡鸡,就更可笑了。”辛温平满不在乎道,“入了这朝堂,什么男官女官,不都是父皇的官么?这几位肃政大夫写折子的时候,难道要先问问自己的笔,是从公羊身上拔下来的毛,还是母羊身上拔下来的毛?”
程思威闻言,在一旁都忍不住憋笑。
辛兆倒是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将那些折子都给了辛温平:“这些折子,你自己拿回去批吧。”
这是辛兆在帮辛温平立威,也是对那些肃政大夫和背后的人的警告。文武百官不干自己的正事,只盯着辛温平使劲弹劾,不是好事。他的朝廷需要运转,需要像辛温平这样有想法、肯干事的人。
辛温平身上有锋芒,但那锋芒不是对着他这个父亲的,他能看到辛温平和她那个阿姊一样,是乐于干实事的人,不然也不会在入朝的这短短半年里大刀阔斧提出如此多的改革方案,还积极修订《新律草案》。作为女儿,她关心自己的阿弟,孝顺自己的父亲,辛兆身体有一点风吹草动,辛温平都会倍加关怀;作为臣子,她有胆有谋,才识过人。辛兆喜欢这个女儿喜欢得紧呢!
辛温平四两拨千斤地将这些弹劾的折子一一化之,这些折子她批完,还要返给那些肃政大夫,她都能想象出来那几个肃政大夫收到折子以后是什么样扭曲的嘴脸。辛温平心里暗爽,面上却不显。就听辛兆又叹了一口气:“平儿,你觉得阿义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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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第一次做阿姊,对阿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