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妍!”他掀下自己脸上的绢帕,“怎么是你?”
“少主,奴有不得已的苦衷。”那阿妍楚楚可怜一身漆黑地倒在地上,在她身边滚动着几粒拇指大的珍珠。那少爷便是用这些价值不菲的珍珠将她放倒的。夫人说他武功尽失,不过是骗人的鬼话。今夜怕是要栽他手里了。
“听说咱们府上闹鬼,果然,闹的还是美人儿鬼。”傅流云拾起地上的珍珠,在手上滚动着玩儿,“阿九,把人带来,我有话要问。”
“少主,她……她毕竟是夫人房里的丫头,夫人要是问起来……”阿九难堪地望着他。
“带来,哪那么多废话?”说罢他轻飘飘地离去,末了还添上一句,“别忘了知会家主一声。”
阿九将那黑衣女人扔在他家少主面前,傅流云正揽镜检视他那张风华绝代的脸。脸上的小红点儿正慢慢消褪,阿紫打来清水侍候他洗漱,手握玉梳梳理着他一头雪白若云的长发。案上锦匣中放着那支乌木簪,玉莲花碎若琉璃。
“阿九,你好好审审她。”他拿起匣子里的簪子,看着那上面修补过的裂隙,心中并不痛快。
“少主,她……她死了。”阿九惊慌失措地看着那姑娘嘴角流下一抹鲜艳的血,灯光之下诡谲异常。
傅流云皱了皱眉,摆了摆手,“送去红叶轩。”
“要是夫人问起……”阿九一脸忧虑。
“照实了说。”他看着手中的发簪,心思全不在焉。
“您还是看看她吧!”阿九垂头丧气地站在一旁。
傅流云拈着手中的簪子,拨弄开那女人的衣衫,已经死翘翘的了。
不知服了什么厉害的毒药,心脉尽碎。
他蹲在地上看着那女人,头痛欲裂。
这丫头为何会出现在朗月楼前?府上频繁发生那些诡异的事情,那老头却又装聋作哑。
“少主,您快去看看,外面闹起来了,红叶轩来人说,小少爷不在房里,现四处寻人。”阿碧闯了进来,慌乱不已。
“你说什么?阿影不见了?给我找,派人出去找!”他一抹流云一般快速飘出流云阁,傅影深于他而言,是割不断的血脉之亲,他比任何人都在意这份世间难得的兄弟之情。
众人提着灯笼,寻遍了偌大的平阳坞,并不见那孩子的踪影。
萧红衣伤痛欲绝地坐在红叶轩内,她所做的一切可不正是为了那孩子。若他有个三长两短,她活着又有何意义?
那白衣少年站在月色灯光之中,缥缈得像一缕烟。
“到底发生了何事?”傅叶鸣脸色铁青地走了进来。
萧红衣默不作声,只是倚在案前独自垂泪,面色哀戚。
“阿甲,速速加派人手,府内外四周,各街道,护城河,派人去找。”傅家主看了那女人一眼,“阿影素日虽顽皮刁憨,每日却也晨昏定省不曾懈怠,今日晚饭前还在花园湖边见了那孩子。都出去,我有话同夫人讲。”
傅流云退出红叶轩内堂,站在院中水榭亭边,到花丛中一团黑影。
“出来吧!”傅流云悬空坐在水榭栏杆之上,晃动着双脚。脚下波光潋滟,月色倒映在湖水之中,水汽氤氲。
一青衣小丫鬟从花丛里爬了出来,发饰凌乱,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