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浊满目沧桑,没应声。
温顺自顾自地说道,“您不是最忠心您那位宣德帝吗?竟还招来了亓家主,他那脾气,您自是知晓的,宫门口那一骂,您应该也能提前预料到,为何还要这么做呢。
难不成,您这就变心了?”
蔡浊无奈道,“勇信侯的本事,不只是现在看到的,若再让他成长几年,必是大靖定海神针般的人物。
眼见着就要起风了,万不可让勇信侯与朝中离心。”
“您倒是个清醒的,不似您那糊涂主子。”
蔡浊问他,“那你的主子又是谁?”
“一个好人,还嘱咐我要对你好。”
蔡浊这些日子累的很,已经没有心力去探究温顺背后的人,至少知道对方对大靖没有恶意,朝中有诸多忠心的大臣守着,宣德帝都说了,他不过是个阉人,那就只做好阉人的本分吧。
不过,还是提醒了一句,“都察院那边……”
“蔡公公放心,我懂,这大靖并不是宣德帝的一言堂,勇信侯要不了几天就会回都察院,除非他不愿。我啊,不过就是去走个过场,等事情了了,还回来与您做伴。”
温顺看向来势汹汹的朝臣,“也或许,去都不用去了。”
这日,朝臣们又拉着宣德帝闹了一出,宣德帝正准备改变主意时,却拿到了大禹帝的第二封国书,其中,对亓骁眠夸赞的口气,竟是略宠的。
之后,又见着了第三封,第四封……
这就有些过犹不及了,明眼人都能瞧出其中问题,可大禹帝似乎算透了宣德帝满腔的狭隘心思,这一封又一封的国书,坚定了宣德帝要惩治亓骁眠的心。
再有人在朝堂之上为亓骁眠说话时,宣德帝直接让他在皇宫中挨了打,打的还不轻,三十大棍下去,人已经快不行了,就这,还没完,五品官身直接被撸到了底。
一招杀鸡儆猴,朝堂之中总算是消停了些,宣德帝只顾着自己得意,却忽略了朝臣们看他的眼神。
都察院里,狼啸营的人已经退出,只留下一些原本的老人,他们面对温顺这个新上任的首领时,并没有欺生,反而是心生警惕,将事情办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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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个个都是人精,上头人的博弈,还是离远点好。
温顺上任期间,沿袭着亓骁眠的工作方式,还时不时的过来请教一番,亓骁眠也毫不吝啬,将其中细节讲的很细,二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又近了几分。
宣德帝私下里还有旨意,他让温顺利用都察院找亓骁眠的把柄,而且还是越多越好。
在温顺的眼中,宣德帝马上就要成为过去了,犯不着为他得罪勇信侯,便每日苦着脸敷衍,好在有一张巧舌,都给蒙混过去了。
不过,温顺出于好奇,还真就细查了勇信侯办的案子,看完后,不得不叹,真是个谨慎的人啊,案宗做的漂亮,一点漏洞都没有。
温顺除了每日看案宗,还对牢房中大姜的那些人感兴趣。
大禹帝的国书都堆成一小摞了,大姜那边却什么动静都没有。温顺谨遵宣德帝旨意,适当地对大姜团使了些手段,顺带着,还夹杂了些私货。
这日,他着一身新换的衣服,进入小馆。桑晴晓隔着老远,就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
温顺看着在小馆里忙里忙外的亓骁眠,不由地揶揄了句,“侯爷不当官后,适应地还挺好。
所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侯爷这是在主打一个妇唱夫随吗?真是好一对璧人啊。”
亓骁眠请他坐下,又给他上了一桌子的菜,“满朝文武中,也只有你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接近我,你这新近的宠臣,屁股还没坐稳呢,别一不小心被后来之人给顶了。”
“不会,蔡公公帮我盯着呢。”
“蔡公公也是倒霉,竟被你给缠上了。”
“真心换真心,蔡公公的心跟明镜儿似的。”
互相调侃几句后,亓骁眠问他,“温公公还有哪里不懂?”
“我这次来,并不是因都察院的事来请教你……”
亓骁眠闻着他身上残留的血腥味,“动手了?够狠的呀。对方失血不少,你就不怕陛下事后责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