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同光醒来后发现房间里一片漆黑,蓦地生出了一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恍惚之感,然后直挺挺地望了许久那一眼望不到边的黑暗。
过了一会儿,他伸出手臂摸索着,终于摸到了床边的手机,刚拿过来解锁,刺眼的亮光就立刻让眼睛生出了不适。
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房间里的空调温度调得很低,探出被窝的胳膊感到一阵寒意,汗毛都竖起来了。
身边的被窝是冷的,静谧的房间里再无第二人的呼吸,之前同他放肆激情的那个人已经离开了。
谢同光没有开灯,而是慢腾腾地撑着坐起来,就着手机上的光亮怔怔地想着。
刚睡醒的脑袋昏昏沉沉,不甚清明,可脑海里那个人的一颦一笑却格外清晰。
激情过后的巨大空虚总是让人心情低落。
孟加益带给他的快乐很多,却也给他带来痛苦,混着玻璃渣的糖让他欲罢不能。
他的爱人心里重要的事儿太多了,排位比他靠前的也太多了。
他好像清楚地知道,在孟加益的心里他其实可有可无。
可自己除了孟加益以外,一无所有。
谢同光蜷起膝盖,双臂用力环住自己,像是自我折磨一般猜度着。
孟加益现在在干什么?是回到家里,听他父母的列下的相亲日程,盘算着哪个女人适合娶回家生小孩?
还是说他已经坐在了某个女人的面前,与之言笑晏晏,相谈甚欢?
谢同光一边自虐似的幻想着孟加益与女人们的相处细节,一边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
嘴里有苦涩的滋味在蔓延,渐渐延伸到整具躯体,苦涩使得他的脸慢慢扭曲了起来,他不屑地轻哼了一声,然后喃喃自语着。
“有什么了不起的,他不会爱你们的,就算顺利结婚,他也不会爱你们的,你们都是工具罢了,不过就是你们能生孩子罢了,要不然他才不会跟你们虚与委蛇。
等生了孩子就不要你们了,最好是生孩子的时候就难产死掉,只留个小杂种,扔得远远的,看一眼都恶心……”
谢同光嫉妒地诅咒着,不忿的情绪好像因为这些诅咒而消散了些,随后顶上来的是惆怅。
他想到了孟加益。
孟加益是很优秀的人,只要他想,他确实能在三年内搞定结婚生孩子一条龙。
多不公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