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
负霜不推辞,一屁股坐上桌才笑着夸赞孙爱军,“叔儿就是大气,我也不跟你客气了,饿了老半天了。”
孙爱军和蔼地笑着,一副老好人的模样。
他这个人最能分得清里外,也最是护短。
他作为大队长,大面儿上也算公允,私下里会给原主一些便利,因为原主是他孙家媳妇,所以算得上是自己人,有额外的好处时偶尔也会想到原主。
比如原主的工分很少被克扣,在他家里人都安排好了的情况下也会照顾原主一些,分些轻松活计。
但对上他自家人,林霜就不算什么了。
当年孙卫兵和钱桃花设计原主时,他就是顶着这副老好人的模样来威逼利诱的,逼得原主不得不嫁给他侄儿,于他而言,老娘和侄子是自家人,女知青林霜是外人,他当然要帮助自己人。
林霜想去参加高考时也是他要求林霜签下一系列不平等条约,避免原主回城后甩了他侄儿,只是他没想到孙卫兵做得那么绝,故意答应了又故意阻拦了,这不是故意把林霜逼成仇人么。
他不会允许外人欺负林霜,但同时他也一直知道原主受到他老娘和侄子的苛待,这时候就只是嘴上劝劝而已了,不会真的去阻止些什么。
负霜毫不怀疑,如果有一天让他在自己的利益和老娘、侄儿的利益中做抉择,他也会果断地抛弃老娘和侄儿。
他一开口,钱桃花就不再多说些什么了。
她最看重的是孙卫兵这个大孙子,最害怕的却是孙爱军这个小儿子,她清楚,她最终还是得靠小儿子,也只有小儿子能靠得住,所以孙爱军如果有什么不乐意的事情,她就一定会尽量避免去做,省得惹他不开心。
她不再斥责负霜,而是转为眼刀子嗖嗖地刺向负霜,如果她的视线可以凝为实质的话,想必负霜已经一命呜呼了。
接着,范双喜和丁艳艳就抬着吃饭的家伙儿进来了,看见负霜,两人俱是惊讶中带着一丝不悦:家家都不富裕,煮饭都会煮刚刚好的,这白米粥就这么些,多一个人吃她们就少吃些。
负霜像是看不懂脸色,嬉皮笑脸道:“弟妹辛苦啦,哎呦,两位弟妹真是好手艺啊,瞧瞧这白米粥熬得,香喷喷的,我一定要多吃点才对得起弟妹的辛苦!”
妯娌俩闻言,脸色更难看了,但还是强忍着没有黑脸,也没有理会负霜。
负霜毫不在意这些,积极地托着碗要去盛粥,范红端着笑脸要帮她盛,负霜一个闪身避过了,冲到搪瓷盆前面拿起勺子就往碗里舀。
笑话,让范红帮她盛最后一定是见汤不见米,傻子才干呢!
负霜捞了满满一碗的米,都快堆起来了,才开开心心地让出勺子,回到座位上埋头苦吃。
范红见到负霜碗里小山一样的米粒,差点气得咬碎了一口银牙,她憋着火去盛粥。
钱桃花看见负霜抱着一碗说是粥,看着却像干饭的米粥狂风卷乌云一般猛吃,顿时就慌了,顾不得呵斥她,赶忙也起身奔向饭盆。
她大孙子还没起床呢,要是不眼疾手快一点先给他捞一碗带米粒的,等这一屋子人都盛好了,怕是汤都不剩几口了。
其他人也一窝蜂地涌过去,生怕去晚了就没得吃了。
孙爱军稳得住,虽然看到负霜碗里的粥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但还是保持着和蔼的模样老神在在地坐在那,他也确实不必慌着去盛饭,作为这个家的实际掌权者,缺了谁的吃食也不会缺他的。
果然,不一会儿,范红就端过来两碗看起来比较稠的粥走过来,贤惠地摆在孙爱军面前,再将筷子塞进他手里,孙爱军一副大爷的模样,端起碗开吃。
这时门外缓缓走进一个邋遢的身影,正是懒得屁股抵墙墙开裂的孙卫兵。
他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头发脏乱,估计也没刷牙洗脸,负霜匆匆看一眼,都没敢细看,怕影响她吃早饭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