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挽久在病中,这三年来深居简出鲜少晒过太阳,原就白得病态了,眼下连唇色也白得泛青。
锦棠放下托盘忙扑到她跟前,帕子还未递上,便猝不及防被人紧紧抱住。
“小姐身上哪又痛了吗?”
锦棠轻轻抚着她的背,话音中尽是关切。
锦棠两道秀眉快拧成了麻花,她是真的很担心。
大家都知道姜挽三年前落马身上留下了病根,只有她和云桑明白,姜挽的病远比这复杂多了。
许是久病不愈,又许是郁结于心,总归她和云桑发现姜挽近几个月染上了梦魇。
这事说来玄乎。
姜挽第一次发梦魇是三个月前。
那日是定远侯与世子的三周年忌日,皇帝在相国寺安排一大道场替二人超度。姜挽当然在场。
许是过于悲痛,姜挽猝然昏倒在道场上,回来后便开始噩梦频发。
锦棠不怕她蹦出什么莫名其妙的话,也不怕听惊叫哭喊,只担心她伤到自己。
听云桑说梦魇症是因凶兽作祟,那凶兽会吸食人的精气,对宿主百害无一利。
偏姜挽不信,说她们是志异故事听多了。
可眼下……
锦棠踌躇:“不然小姐去趟相国寺吧,奴婢陪您一道。”
若能请空了大师主持安排道场,姜挽的病症多半就能解了。
这会儿姜挽平复好了,她疑惑:“你不是不信这些吗?是云桑说了什么?”
锦棠摇头。
见她面露难色,姜挽心下有了答案。
“方才吓着你了吧,抱歉。”
姜挽找了个由头引到别处。她不想提昨夜的梦,更不想提前世那段记忆。
锦棠没再问,她一如平日那样安静布菜。
姜挽胃口不大好,吃了半碗粥便觉饱了,桌上小菜糕点一口没动。
放瓷羹的间隙,门外挡风的帘子被掀起,几片雪花趁机钻进屋内。
云桑嚷嚷着天气冷,在火炉边上转了几圈才往屏风后面走。
“锦棠姐姐最周到了,知道我办事辛苦特意备了许多好吃的。”
云桑笑弯了眉眼。她嘴上夸着锦棠,眼神却是直勾勾对盯着桌面。
“你这丫头哪里学来这番没脸没皮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