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两个民兵队员抬出一个血肉模糊的人。
“他被横梁砸到背,衣服和肉都黏在一起,还有微弱的呼吸,大队长快派人送医院去吧!”
胡老太一听,扭头一歪,倒在地上。
宋来娣流着泪去检查越建军的状况,身上到处是黑灰,背上血肉模糊,传来焦灼的肉味,味道并不好闻。
大队长迅速而及时的安排好人连夜送越建军去医院,队伍中还有个赤脚医生先一步帮忙对伤口进行处理。
越欠娣注视着众人离开,眸中闪过一抹惊慌和不安,旁边的思娣微微勾唇,二伯这下栽了吧。
在她长大之前,他应该没有能力将她和姐姐嫁去山沟沟,这样最好。
那股子狡黠和痛快的眼神,看的越想娣牙齿直哆嗦。
心里那股子念头挥之不去,令她如坠冰窖,冷得她拼命往越金宝旁边靠。
大伙儿帮着把他们安排在村里另一间年久失修的旧牛棚里。
没办法,没有多余的空房,加上越家宛如遭天谴的架势,大伙儿都不想他们一家住自己旁边。
两天后,捡回一条命的越建军趴在门板上被民兵队员们抬回来,到牛棚却发现连个躺的地方都没有。
一群人累得不行,连人带门板放地上,安慰两句宋来娣和越金宝就走人。
至于,胡老太,她躺地上“一病不起”呢。
宋来娣轻轻喊:“建军?”
男人短短两天时间,瘦得不成人形,眼窝凹陷到骨头里,一言不发地看向胡老太的方向。
她觉得那灰败的眼神中总带着一股子恨意和阴冷。
没回答宋来娣的话,他如往日那般轻唤,“娘,你还不愿意醒来嘛?”
宋来娣抚摸着手臂,不知咋回事,明明是7月的天,她忽然觉得好冷,心里毛毛的。
胡老太岿然不动,越建军眼里划过一抹狠辣,“来娣,去打盆水来给娘洗洗澡。”
随后他又补充道:“要热水,滚开的热水。”
胡老太身子一颤,就在宋来娣出去后,她悠悠转醒,“我的儿,你终于回来了,你没事吧,都是娘不好,饿了吧,我给你做饭去。”
“站住!”,越建军阴恻恻的目光直勾勾落到她背上,“娘,儿子如今成了这副模样,你满意嘛?”
心底的怒和火在他身体里四处乱窜,偏偏身体不能动,无处可发泄。
那天他进去时,胡老太已经半昏迷状态,将身上披着的湿衣服盖在她身上,背着人就要往外冲。
不料胡老太忽然醒来,吨位又重,还像疯了一样扒拉着他动弹不得,就在二人拉扯期间,头顶的木头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