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万大军,按照探马得来的消息,几是宋军倍余,现在却连厮杀都没有,竟然直接掉头逃窜,这么窝囊的仗,李察哥没有打过,甚至都没有听过,但此刻却真真切切地发生在他手里。

随着令下,中军掉头,两翼包上,数万兵马一起转身,声音传出极远。

后面追来的队伍是杜壆率领,听到这动静不由大喜,西夏军掉头了,果然不出王爷所料啊,铁鹞子一灭,西夏军马的魂都丢了!

杜壆一挥手上丈八蛇矛,高声大喊:“儿郎们,随我冲杀,立功就在今朝!”

后面军兵闻言“嗷嗷”大叫,仿佛出闸的猛虎一般,眼睛血红,纷纷往前冲锋。

西夏军这时已经变换了阵势,两翼的骑兵抄过来殿后,中军前军以及那支溃退的轻骑,一起顺着中路向后撤走。

杜壆的骑兵近两千人,而西夏两翼过来殿后的轻骑也有两三千样子,这些军兵虽然此刻心中打鼓,但却是强过那支逃走的轻骑,就算硬着头皮也迎了上来。

不过他们其实无心恋战,铁鹞子全军覆没的消息实在是太震撼了,完全冲毁了他们的思维,让他们到现在脑袋里还是一片空白。

两军“轰隆”一声撞在了一起,西夏这两翼殿后的骑兵乃是精锐,就是所谓的兴庆府禁卫六班直外六班,平素倒是极其能打,对上大宋西军最善战的几部,也不遑多让。

但此刻实在是没有半点心思厮杀,而且赵柽麾下的轻骑装备精良得令人发指,战马不说,兵器铠甲都是加了料的,就是弓弩都带双份,先天就占有了优势。

虽然作战经验比这些西夏骑兵差了不少,但此刻天时地利人和占个周全,又装备强大,一触之下,高低立判,西夏兵便落在劣势。

而这时后面的钩镰枪兵跟上,二丈长的大枪混入战场,配合己方骑兵,胡乱向前勾去,几乎也就是几十息之间,就把西夏的队伍给杀了个鬼哭狼嚎,再也抵抗不住,转身逃跑。

两三千的西夏骑兵,最后只剩几百骑逃命,杜壆立刻下令:“全军追击!”

后面大军整个开动,全都往前追杀而去。

赵柽也打马从高处下来,眯了眯眼,对两旁道:“敌退我追!”

白战立刻接起来:“敌疲我打。”

赵柽瞅了瞅他,笑道:“是个有记性的,将来不妨进军中锻炼。”

白战不由惶恐:“公子,属下只愿追随公子左右。”

赵柽哼了一声:“没出息的东西!”说完,纵马向前,直追大军而去……

徐宁此刻正在战场五里外埋伏,本来是要旋回侵扰西夏军侧翼,却没想到路上遇到西夏的一支队伍,揣着相同打算,与他带领军队大战了一场,将对方剿灭击退后看着时间来不及,便在外围一侧埋伏休息起来。

他这边也派出斥候往主战场刺探,刚刚接到消息那边灭了铁鹞子,西夏军溃败,立刻起身带兵迎了过去。

徐宁这边也是接近两千的骑兵,说要狙击西夏几万的溃军,却有些螳臂当车,哪怕西夏此刻军心再不稳,撤走的再急迫,可也不是他只有两千来骑就能挡住的。

但他也没想正面去硬憾西夏中军主力,而是埋伏远处,看着时间差不多,立刻杀出,先是一轮羽箭攻击,然后瞅到中军大旗下的红袍身影,断定是李察哥,便开始叫军兵大喊:“活捉李察哥,抓住那穿红袍的。”

接着再一轮手弩放空,沿边继续骚扰。

李察哥在中军旗下气得大怒,本来这么多军马,被远少于己方的宋军追着跑就够憋气窝火,这只有一两千的宋军居然还敢埋伏他们,甚至在旁扰乱,实在是没把他放在眼中,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立刻冷声下令一支队伍去追袭,随后听那边喊着“抓住李察哥,擒拿红袍夏狗”,气得伸手便把红色的战袍扯下,一把丢于地上。

徐宁这边看西夏遣兵来杀,并不停留,而是转身就跑,毕竟西夏大部队在,一但被来兵纠缠,大军再包抄,那可就想跑也跑不了了。

这边李察哥面沉如水,指挥军兵继续退去,但后面宋军一直穷追不舍,他也没有别的良策,手下军马分明就是越跑越慌的状态,被追得久了,精气神全部溃散,只剩下慌不择路的心思,想要逆转形式,回头与对方大战便愈发的不可能起来。

李察哥此时也只能心中哀叹,伏马而走,期待着宋军早点罢休,好整顿军马,来日再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