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里一直燃着火盆,一家人围坐着取暖,杨林和辰儿读书写字也在一起,能省些柴火。
赵三和吴成也不住铺子里了,都搬到宅子这边来。
这种日子也没人出门拜年,大雪浩浩荡荡的一连下了七日才停。
这个年,过得异常惨淡凄凉。
又捱了几日,杨树坐不住了,
要去开店。秋月的意思是让赵三和吴成去就行了。
杨树不愿意,道是秋星进不来城里,那边的铺子也要有人去看着,赵三吴成去守城北那边。
秋月拦不住,气道:“你那铺子又不是卖米粮木炭,去开了做什么?难道现在有人缺了油盐酱醋做饭不成?”
“在家里窝了几日,总得去外面看看什么情形,难不成一辈子躲在家里不出去了?”秋月无言以对,只得道:“若是没主顾,就早点回来,别干守着。”
过了半日,几个都回来了。秋月笑道:“说了不听,白挨一上午冻。”
杨树摇头道:“米粮铺和棉衣铺子都挤满了人,说是大雪封路,粮车进不来。”
秋月惊道:“不会闹饥荒吧?”
“现下应该还好,要是粮车再进不来就难说了。”
大家都沉默下来,饥荒,多么骇人听闻。
傍晚时,有人敲响了大门。
吴成开门把人领进来,原来是住右边隔了三四家的周大娘。
秋月一头雾水,她跟街坊邻居的来往不多,仅限于见面打个招呼的交情。
跟这位大娘更是面都没见上几回,不知她今日上门所为何事。
周大娘见秋月一家人都在,就有些羞于启齿。
秋月笑道:“大娘请坐,今日天冷,来喝杯热茶。”
周大娘道了声谢,局促的坐下了。
茶喝了一杯,周大娘也没说来干什么。秋月也没问,心下正忖度她的来意。
没成想周大娘忽然扑通跪了下来,屋子里的人都被她吓了一跳。
秋月赶忙去扶,道“大娘这是为何?有事说事何必下跪?”
周大娘哭道:“求娘子慈悲,借我些炭。我家里昨儿就断了柴火,孩子冻得发了高热,再这么下去就要冻死了。”
说着匍匐在地,痛哭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