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冬至，天越发冷了，秋月早上起来手指头都发痛。

“今年得冻死不少人。”杨树说道:“有些地方下雪了。”

“下雪？”秋月骇然道。他们这里属于南方，从来没有下过雪。“那可如何是好？”

“铺子里的皮子都卖光了，很多富户还找我要，得多备点炭火。”

杨树说道:“我昨日带了几张皮子回来，你找人给孩子们做双皮靴，有多的再每人多件坎肩。不够就做双手套。”

秋月去看了，好几张羊皮。

“等吃过饭拿去皮匠铺子看看。”

“你安排便是。”

秋月每日叮嘱杨林和陈光霁多穿衣服，两个小的也每日穿得圆鼓鼓的。晚间的炭火也烧得足足的，一点不敢省。

每去集市，只要看到有人卖炭，不拘银钱多少，都买了回家囤着，米粮菜蔬也囤了不少。

“南边都冻成这样，北边不知道成什么样了。”同婆子忧心忡忡的道。

她的家就是北方那边的。

“北方年年下雪，或许早有准备。南方是没这么冷过，人们都没防备。”

“但愿老天保佑吧。”同婆子道，脸上忧色不减。

杨树还要进山，打算趁过年前再贩一批货，多赚一笔。

“现在山里就算没下雪，路上也要结冰，你们去了可能连山都进不去。”秋月不同意。

“还没到那地步。”杨树说道，“现在去了还能赶在过年前回来。”

秋月见说不听，只得作罢，给他收拾了不少保暖的和吃的东西。

城里陆续不停的有人家办丧事，天气太冷，许多老人没能熬过去。

到了小年这天，祭过灶王，杨树一行人还没回来。秋月心里着急，去找秋星打听消息。

“按往日来说应该差不多到家了，最少也在回城的路上。”秋星安慰她说。

秋月却放心不下，打算再不回来就进山去找。

幸好二十九日那天，杨树回来了。

却没收到多少货。“山里下雪，很多老人熬不住去了，”杨树神色凄然，“村子里每日哀声不绝。”

秋月也不知说什么好，只给他做了热汤饭，烧了热水让他好好泡了个澡。

大年初一那日，县城里下起大雪，死伤无数。

陈光霁早就回村过年，秋月每日拘着孩子们，不许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