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月喝了一口茶,笑着问道:“这位便是藏莨吧?听意远说过,是已经到了二阶知足,真是难得。”
藏莨笑着鞠躬,说:“多谢神女夸奖,本不足挂齿,劳烦您记着。我年纪尚小,许多功夫过于表面,还需再练。”
里言说:“心境再高,也只和意远打了个平手。硬功夫那是一点也没有练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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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莨听罢微微瞥了一眼意远,低下了头。里言接着对意远说:“还以为西月接手落野年纪小,到你这儿,更小了。落野的重担,你可扛得起?”
“意远与落野共存亡,定全力以赴。”
里言拍手叫好,对意远说:“落野率先提出越族,有的就是一份气魄。小小年纪就有能支撑落野这份气魄的决心,我在你这年纪定是自愧不如。”
藏莨抬起头看向意远,意远也盯着他看。说不上是什么情绪,却因各种比较而有了敌手错觉。两人之间竟好像升起一股怒火,连绵烧着脚下的苍草,那焦黄的气味盈满了整个堂内。
里言向来喜欢少年意气,某种冲动莽撞中带来的煞气和决然,即便是闯祸之后的懊悔不已与愤恨,总是得到他无止的宽容。
藏莨明白自己在里言心中,多半是因天旨族的原因将自己带在身边。不管是因对天旨族的懊恼也罢,对自己一种弥补也好,有意无意的约束和无所谓的纵容之间,藏莨发现了里言一个惊天的秘密——他放纵所有的不应该。禁术也是。也正因如此,他越来越了解这个族长的脾气了
“今后若是落野有任何用得到拾界族。”里言笑着看向西月,他停顿一下,看了一眼藏莨,接着说道,“需要楠涂族的地方,不必拘束,大可直接开口。族群之间相互协助才是繁荣之道。”
西月微笑着点头。里言的目光停留在意远身上,说:“今后你就是落野族长了,这话,是说给你听的。”
意远听罢立刻站了起来,双手抱拳,说:“我替落野全族多谢战神关照。”
西月看到了意远时刻紧紧地皱的眉头,不禁心有愧疚。
庭欢在门外跟在侍女后面在庭院浇水,她时不时扭着脑袋往里看,她的动作很小,但西月注意到了,不知觉轻轻叹了一口气。藏莨说:“落野自有前程,神女何必叹气。”
西月也只是微微笑着,没有回应。意远偷偷瞥了一眼西月,顺着余光往门外看去,庭欢正在庭院中往屋内看。她手中扫帚却没有心思在打扫上,想着和意远说上两句话。
“他们还有话说。”里言见状说道,“西月,我们不能这般不识趣,不妨借一步说话。”
西月点点头,站起来。里言左右看了看,往中间长廊处走去,西月会意,对左右说:“不必跟着,全部回避。”
两人走到长廊尽头,一片淡绿色的湖泊,湖面上浮萍微微颤动。里言目视前方说道:“有些事不必弯弯绕绕,我便开门见山说了。世人多知你体内蕴含冰桐矛的能量石,也正因如此,有件事不得不与你说清。”
西月走前,也直直地看向前方。
里言笑得有些勉强,又说:“你不知道,如今荒主实则也是九尾族后代,他的化境之中美其名曰净化之用的能量场并非良善,最能识别人心。在化境之中,你不得不透露出自己内心深处的所念所想,他假意让人敞开心扉实则挑动引导... ...我,我是过来人。”
即便里言不提醒,西月早有察觉。可在西月心中交易就是交易,交易达成,如何反悔?
“杏声是个好孩子,只可惜不是良配。”里言不禁再度说道。
长廊外听到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仔细听去,有人正在跑动。放眼看去,是意远庭欢和藏莨三人在庭院外跑开了。
他们三人年纪相仿,又有相似的使命,颇有话题和矛盾。一人一句,打打闹闹的,竟然闹出那么大的声响。庭欢见他们二人吵着吵着就要打起来了,在一旁极力阻止。庭欢虽是三人中年纪最小的,却也是最早慧的孩子,她多思多想,面对事情冷静客观,是意远难得的帮手。
西月看着走神,她想起了自己和善海善桃二人在善翎族时的模样,自己也常常和善海打起来。小桃就一旁呜呜大哭,用来劝架。
“又想说自己是为了落野吗?”里言看向西月。西月被这样一说,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