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在自家人的地盘上休息,严以琛这一觉睡得很沉。上午的时候无一楼仍然没什么客人,他打着哈欠下楼,就看到凌姨、蛊婆婆和麻子吴坐在一块喝茶。
“醒啦?”麻子吴招呼他过去坐。
“麻大爷,蛊婆婆,你们到的很快啊。”严以琛坐下喝了口茶水,感觉自己醒了。
麻子吴指了指窗外,“哎,进来前还在外面看了会儿热闹,今年下面的擂台也一般,没什么有趣的后生。”
严以琛把窗户推开,发现他们坐的地方正对着一处擂台,上面两个人正打的有来有回。“今天是会盟的第二天了吧?到晚上,就能决出十个能上山的人了。”
“可不是嘛。”凌姨给蛊婆婆按着肩膀,“不过这些人呀,天分和资源还是不如那些大门派,上山去见见世面也是好的。”
“小蛋蛋,你要上山去找那个小朋友玩?”麻子吴从凌姨那听说了他的打算,问道。
严以琛挠了挠头,“我可有正经事呢,主要还是调查爷爷的行踪。”
凌姨从他俩的话里嗅出一丝八卦的气息,“什么小朋友?我们小宫主在外面交朋友啦?”
蛊婆婆捂着嘴笑啊笑,凑到她耳朵边上讲:“天一的小徒弟,长得可好看了,小蛋蛋和人家玩的好,都认识几个月了。”
一听是天一的徒弟,凌姨不怎么乐意,“怎么和那家伙的徒弟混在一块?天底下的好人多的是,那……”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蛊婆婆拍回去了,“哎呀,小娃娃的事情,我们长辈就不掺和。”
凌姨还是觉得别扭,“咱们小宫主的身份,他知道吗?可别从这生出许多事端,让那小子再害了小宫主。”
“凌姨,我都这么老大了,有分寸,你放心吧。”严以琛无奈地说。他也在纠结究竟要不要和叶渡清坦白,总觉得此后如果想和他进一步深交,身份这件事是绕不过去的。如果天一老人和自己爷爷关系不差的话,他们应该也不怎么会反对这两个小辈交往吧?
随便吃了点东西,严以琛就让凌姨带着他去上山的小路。凌姨换了件便捷些的衣服,和他从酒楼后门出去,绕到后山。
“喏,就是这条小道,沿着路一直往上走就上去了。小蛋蛋,小心点,别被人发现喽,今年来的高手可不少。”
严以琛望着这条破败的小径逐渐消失在密林里,转头向凌姨道谢。
“一家人,谢什么。你蛊婆婆稍后上山去采药,你有情况就用蛊虫联系她,知道没?”凌姨仔仔细细嘱咐他,全当严以琛还是那个矮矮胖胖的小朋友。
又答应了几句,让凌姨不要担心,严以琛终于转身向山上走去。凌姨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捂脸,哎呦,小宫主也是长大了呢,颇有点宫主年轻时的味道。
走了一阵,严以琛总算知道这条路为何鲜有人迹了。小路的前半段还有些破损的石阶,被青苔覆盖略显湿滑,可走出半个时辰之后,道路的痕迹越发难以辨别,与不同的兽径混在一起,极容易走偏。
严以琛走的有些厌烦,干脆运起轻功腾跃在树冠间,这样一来速度快上不少。
不久之后,阔叶树减少,布满山坡的变成了各类松柏,透过树枝的间隙,可以看到远处几处房屋,这大概就是天一门的建筑了。
从树梢上跃下来,严以琛悄咪咪走过去。可能是因为会盟事务繁忙,天一门的人都跑去擂台那边守着了,他走了这么久一个人影都没见到,房前屋后只有流水鸟鸣声,远处雪峰高耸,幽静的很。
深吸了一口山间的冷冽空气,严以琛溜达起来了,叶渡清每天都在这好地方生活,难怪外表是那副清冷神仙样貌。
正溜达着,背后林子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严以琛翻上房顶,把身形隐匿在屋旁的树枝间,观察下面的动静。
没过一会儿,树林子钻出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一身树叶松针,颇有些狼狈地拍打着他那身破布袍子,一边拍嘴里一边还嘟囔:“这路可真难走,偷溜上来也不容易。”
嘿,没想到还有跟自己一样偷溜上山来的,严以琛看这家伙挺有意思,还不是天一门的弟子,便有意想逗他玩一玩。
少年把身上的树叶拍打的差不多,大摇大摆走起来,结果肩膀被人冷不丁一拍,当时就吓得头发都立起来了,霍得一下从腰里拔出一对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