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氏早就醒了,但她一直没动。这会儿樊楼让她去看看,她也没办法再继续装作没听到。
“母亲许是又梦魇了。”
甄氏不情不愿地起身,慢悠悠地穿好衣服,小声道。担心会吵醒另外两个房间的樊春旺和樊姝。
“梦魇?母亲不是已经许久没梦魇了么?”
自从五年前,父亲去世,母亲便时常梦魇。尤其是遇到刮风下雨,天气不好的时候,更是三天两头不得消停。
不过自一年多以前,樊程式和沈知韫大婚,随后全家搬进沈府之后,老夫人日日参汤燕窝地喝着,山珍海味吃着,绫罗绸缎、珠宝首饰不断,慢慢也就不怎么梦魇了。
没想到这搬回来的第一天,竟又梦魇了。
甄氏无奈,“许是母亲太久没回来住,不习惯了,再加上这几日也没有参汤和燕窝养着,身体亏虚,也就梦魇了。”
樊楼没当回事,“既是如此,那从明日起把人参和燕窝买回来,日日续上不就好了。”
说话间,甄氏已经穿好了衣裳,半是无奈半是辛酸道,
“说得倒是容易,我们现在哪还有余钱买人参和燕窝。再说母亲的嘴挑得很,须得用最上乘的人参熬汤,燕窝也要成色最好的,价格可都不便宜。便是我们都不吃,就紧着母亲,一个月也得花上上百两的银子。”
樊楼不以为然,“不就是百两银子吗,何故这么小气。母亲要吃,就给她买。”
以前不也是这样么?
府中人人每天都要喝上一碗参汤,一碗燕窝的。所以他们才能把身体将养得这么好,看起来比同龄人都要年轻许多。
被自己的丈夫埋怨小气,甄氏满肚子的委屈。
“我小气?现在府中账上一共才240两银子,这府里好些地方都要修缮,怎么也得50两。
府中这么多口人,一个月的伙食也要花去70两,春旺和姝儿,还有老二家的两个孩子学费40两,还得花个2、30两买几个粗使丫头和小厮。
还有人情往来,杂七杂八的费用,也就堪堪用到你们下个月发俸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