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长意漠然地抬起头,隐隐烛火之间,他的脸若隐若现。
一半藏于暗中,一半映着微光,冷如寒霜。
冷冷清清的黑眸淡淡从裴长远脸上掠过,裴长意淡淡嗯了一声。
他终究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眼底掠过一抹若有似无的疏淡。
裴长远站在原地,脑海中不断闪过书生们的脸,他攥紧了衣袖,将那些身影一一挥去。
他们生来就是不同的,他要狠下心来。
裴长远抬头,脸上挂上了笑容:“长远不打扰兄长了,先回去看书了。”
他刚转身,身后就传来裴长意的声音,又轻又远,像是从远处飘来的。
“你可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裴长意的话让裴长远心口一震,垂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紧,指尖深深掐进掌心,痛感让他清醒了几分。
他回过头,声音有些颤抖:“兄长这是何意?”
裴长意站起身,抬眼打量了裴长远一阵,紧绷着的脸上没什么情绪,漆黑的眸子幽深看不见底,仿佛蕴含了什么深意。
他缓缓摇了摇头:“有什么不会的要问我吗?”
裴长远深深松了口气,不住地摇头:“兄长公务繁忙,我这点小事,就不劳烦兄长了。”
听到裴长意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裴长远逃也似地离开了他的书房,攥紧了袖中一物。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裴长意眼眸骤然紧缩,蹙紧了眉头。
裴钰站在墙角,见裴长远匆匆离开,这才走进了书房:“世子爷,我方才去了二公子房中,什么也没找到。”
裴长意回到桌案前坐下,神色漠然,对裴钰的话并不意外。
他方才就注意到,裴长远左手袖中藏了东西。
每每他害怕或是紧张时,都会攥紧那只袖口。
他缓缓摇了摇头,这是裴长远最后一次机会,可惜他并未把握住。
也是当他站在自己面前那时,裴长意突然意识到,他有把他看作是庶弟。
他一而再,再而三,想要给裴长远一次机会。
只是可惜他还是想歪了,走错了道。
裴钰上前帮裴长意收拾着桌案,有些奇怪地说道:“明日就要考试了,二公子怎么不回自己的房间?”
“他没回去?”裴长意有些诧异,抬眸看向裴钰:“他往什么哪里走的?”
裴钰仔细回忆了一下,伸手指了一个方向。
裴长意紧紧蹙起了眉头,那是徐望月院子的方向。
他眼底是一贯的清冷和漠然,隐隐透出一抹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