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望月轻轻拉了拉青芜的衣角,示意她稍稍客气一些。
她的动作,陆遮看在眼里,心口稍稍一舒。
可同样的,徐望月并未反驳青芜说的话,也就是认可了她的逐客令。
陆遮面上表情如初,心口却是狠狠一沉。
从典狱司出来,他便能感受到徐望月离自己越来越远。
他奋力伸手去抓,还能抓到她的衣袖。
可这一次,裴长意将她从山上救下来之后,一切就截然不同了。
他能明显感受到徐望月对他的疏离,虽然仍是叫他陆遮哥哥,却满是客气,没有半分亲昵。
陆遮不是没想过奋力一争,他将婚书还她,便是想要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们少时情谊,他不信,徐望月半分都不念。
陆遮藏在披风下的手紧握成拳,随即舒展,面上带着笑意:“望月妹妹,我听闻清樾巷着了火,你可有事?”
徐望月起身,语气温和,却并未请陆遮进来坐下:“我没事。是清樾巷着火,我和青芜在老宅,怎么会有事呢。”
听到徐望月的回答,青芜面色一喜。
如今在二姑娘的心里,亲疏已分。
她对着陆遮虽是没有说谎,却也没有说真话。
徐望月并非是故意骗陆遮。
实在是这场火太蹊跷,背后又牵扯到那人,她不想将陆遮哥哥拉下水。
陆遮面色不改,抬步向她走来,仔仔细细瞧着她。
他试探着又往前迈了一步,见徐望月本能地往后退了半步,眼底闪过一抹黯然:“望月妹妹可是怪我没能将你救出来,还害你吃了这么多苦头?”
青芜冷嗤了一声,二姑娘不提这回事了,他还有脸自己提?
徐望月却是摇了摇头,眸色一沉,看向他肩膀上的箭伤。
她今早听说,陆遮的伤口反复,明明解了毒却总不见好。
此刻她瞧着,白皙的纱布上还隐约透着红褐色的血痕。
“我知陆遮哥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我,若非有你替我挡上一箭,受伤的人便是我了……”
见徐望月眼尾微微泛红,陆遮坚定地摇了摇头:“望月妹妹,我今日来看你,是怕你我之间身份有变,从此便生疏了。”
“我们都是被御史府抛弃的人,姨娘不在了,你只有我,我也只有你。”
“无论我们的身份如何变化,在我心中都会将你视为亲妹妹好生照顾。”
陆遮语气有些哽咽,往后退了半步:“我只希望,你不要与我生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