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吧,好东西也要经过识货的人掌眼,才算不被埋没。你对我何须遮遮掩掩的?”阿福却没有把自己当成外人,说话的语气很是熟稔。
老虞不置可否。但他的态度已经在下一句话中自然流露出来。
“文兴公主的妆镜,你看几成?”
阿福不再看铜镜一眼。他面朝老虞,笑容中带着几分促狭之意,说:“零。”
老虞皱起眉头,抬脚将几个青瓷瓶拨到一旁,又搬来两只完好无缺的鼓凳。
他自己占了一只鼓凳,手指着另一只,请客人坐下说话。
“连你都找不到的东西,我也不敢夸口说我能找到。”老虞先说了丑话。
阿福听后微微一笑,说:“你果然变了。没有茶吗?我一路走过来,腿酸了,口也有些渴了。”
老虞听后并不热切,甚至面露难色。
“这里是我临时落脚的地方……”
阿福只得体谅:“你我之间,不拘这些。我不是来找东西的,我是来买路的。”
老虞不明白。
“这话是什么意思?”
“容州很大,南沼更大,老鼠洞多得数不清。我想把某只过街老鼠的生路买下来,你觉得怎么样?”阿福解释说。
“买尽生路,剩下的就只有死路了。”老虞感慨一句,将掌心的灰尘擦在裤腿上,“我很久不做这样的生意了,你找错人了。”
阿福摇了摇头。
“你蒙不了我。年下时,你在滁州的活动,我听说了一点。虽然黎焜没有死,但是,你出手过。”
老虞沉默了一会儿,承认说:“那是一次例外。”
“那你也得给我这个老熟人破例一次。”阿福坦然提出了要求。
老虞平静的脸忽然沉了下来。
“当然,交易毕竟是交易。我愿出十万贯买下你的一次例外。”阿福在老虞彻底拒绝之前开出了天价。
老虞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老鼠,值这个价钱?”他即使不同意,也免不了好奇。
阿福没有直接回答,口气里仍在劝说老虞答应:“老鼠不值钱,是你我的旧交情值钱。”
老虞的面色缓和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