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前,她对田夫人提了一个问题:“夫人觉得,像黎焜这样足智多谋的人,会不会明白夫人你的难处?”
田夫人脸色沉下来,并不作答。
即便如此,她的答案已不言而喻。
王妧又说:“岛上人人都知道黎焜这个逃犯。黎焜迟早会落到韩都督手里,到时候,我相信韩都督也会明白夫人你的难处。”
这个难处不是田夫人方才所说的冠冕堂皇的借口。
王妧是在田夫人懵然无知的前提下,和对方打了一个赌。赌鬼三爷就是黎焜的帮凶,赌田夫人和鬼三爷关系密切,赌靖南王不会轻饶了鬼三爷这个要犯。
田夫人听了,骇得浑身发抖,试了几次也站不起来。
王妧到底知道多少?
田大管家连忙过来搀扶一把,田夫人这才站稳了。
“好你个……”田夫人失去了平素从容的仪态,一手指着王妧离开的背影,面目狰狞,差一点破口大骂起来。
田大管家手上被烫伤的地方遭到牵动。阵阵刺痛从手上传到头上,他极力忍耐,才没有痛呼出声。
王妧却丝毫不在意她的话在田夫人心里掀起怎样的风波,扬长而去。
田夫人咬紧牙关,甩掉田大管家的手,扯下头上的珍珠抹额,眼里渐渐凝聚出一片冰冷的杀意。
“先引王妧去找黎焜,”田夫人在盛怒之下仍然记得鬼三爷的命令,她冷冷吩咐道,“再找机会,将黎焜灭口。”
田大管家应了一声是,声音有些颤抖。随后,他像是要掩饰自己的异样,故意问了一句:“那么,王妧呢?”
田夫人想起江氏和那个厚颜无耻的乐伶,心中作呕。
“哼!她也得死,不过,不必由我们动手。”
田大管家闭着双眼。没有人知道他是在忍耐疼痛,还是在忍耐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