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庆告诉我,黎焜妄图借助俞舟堂,逃出离岛。韩都督现已拿下俞舟堂货船主事人等,誓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田夫人揉着额角,缓缓说道,整个人显得有气无力。
这话不能说是错的,但整件事最重要的一点,田夫人却避而不谈。王妧如果不是事先想通了其中的关节,恐怕还要同情对方横遭不幸。
“这件事,是夫人安排的吗?”王妧语气平静。她这句话更像轻快的攀谈,而不像是在质问。
田夫人没有出声驳斥,更没有勃然大怒。她微笑着作出否定的回答。
这样从容不迫的大家风范,本就令人信服。
“俞舟堂出了这样的疏漏,我们慕玉山庄自然百喙难辞。”田夫人说着,紧紧盯上王妧的眼睛,“可是,韩都督竟然疑心慕玉山庄包庇真凶!天地可鉴,我真希望亲手拿了黎焜去见韩都督,好自证清白。”
田夫人言辞恳切,说到愤恨处甚至是将手抚着胸口,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在这离岛之上,哪一处逃得过夫人的眼睛?夫人决心要找一个人,难道还会找不到吗?”王妧按照她先前的推测,出言试探。
黎焜智谋过人,却在离岛杀人,身陷绝境。这一点很奇怪。
田夫人在离岛只手遮天,却任黎焜四处逃窜,但却又不让他逃出离岛。这一点更奇怪。
“你呀,把慕玉山庄想得太厉害了。”田夫人叹了一口气,说,“慕玉山庄大大小小的产业,谁都想来插一手,我护得住一头,护不住另一头。我也有我的难处。”
田夫人这番示弱,并不十分触动王妧。
王妧只觉得她的话太委婉,太像是借口。再加上田夫人试图利用她母亲江氏的良善,说服她担下不该由她承担的罪责。王妧岂会任由对方搪塞?
“这么说,夫人找得到黎焜,却不能把他交出来?”王妧换了一种直白的说法,揭开了田夫人言语之外的深意。
田夫人愣了愣,似乎没料到王妧如此鲁直。
她用笑容掩饰了她的惊讶,只道:“话不能这么说。”
王妧看到她躲躲闪闪的目光,心中了然。
话虽不能这么说,事实却是如此。
王妧起身,打算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