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事。”周正面颊上是始终不变的肃然,“先生不会武功,跑得又慢,周某人送一程是应该的。”
金舒笑起:“明日中秋佳节,我就不去夹在当中了。”她顿了顿,“周大人加油!”
闻言,周正面颊腾地红了,竟语无伦次起来:“我和萧姑娘……这我还没……哎呀……”
瞧着金舒笑得越来越开,周正脚下像是着了火,站不住,直接摆了摆手,捂着脸转身走了。
看他离开,金舒望了一眼一街之隔的靖王府。
秋夜里的长安城,宵禁后的街道上空旷安宁。
王府广亮大门前挂着的几盏大红灯笼,随着夜风吹拂,轻轻摇曳。
金舒抬眼望天,星河璀璨,皓月长明,她深吸一口气,转身推开了院子的门。
一个人住的小院子,静得连落叶的声音都听得到。
她点一盏灯,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回忆着曲楼萧掌柜教的那些最基本的走线方法,一边穿针引线,一边将怀中的荷包拿在手里。
她属实有些后悔。
早知如此复杂,不如绣个什么简单的图案算了,都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信誓旦旦的要绣个字。
自作孽,不可活。
不熟练的绣工,下几针便能扎了手指,她一边咂嘴,一边揉搓一下指肚,而后在星辰之下,继续一针一线地绣下去。
她绣了多久,李锦就在屋檐上看了多久。
她坐在檐下阶前,孤身一人,那背影,隔着刺客的身形,落在李锦的眼眸里。
他站在房顶正中,勾唇浅笑,一抬手,接过暗影抛来的传世名剑。
秋风起,呼呼作响,吹动干枯的落叶,推着它,与地面发出婆娑的声响。
金舒全神贯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自己手中的荷包上。
李锦杀气顿显,宝剑出鞘,一缕寒芒自剑刃划过,似一道流星,耀眼了天际。
她坐在那里,一针一线,从前刺入,从后拉长。
他一跃而起,脚步轻盈,剑在手腕,翻出花样。
她时快时慢,真心真意,将自己的感情全部藏进那长长的绣线里。
他剑花灵动,矫若游龙,剑芒映着月光描绘出一道又一道的虹。
她的线里埋着不能说的感情。
他的剑光织成最强大的盾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