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成江抵达校场时,只听其中喊声震天,心中还觉诧异,恰巧有一人疾步上前,对他行了一礼,姿势恭敬有加:
“您就是新上任的指挥使贺大人吧?在下陈韵白,是南城兵马司四位副指挥使之一,今日特在此等候大人。”
从面相看应是刚正不阿,身材孔武,但他此刻谦卑有礼、姿态阿谀,看着实在是不伦不类。
贺成江打量他片刻,利落下马,将马鞭交给紧跟上来的护卫云青,这才开口问:“本官听闻,五城兵马司每一司设一名指挥使,四名副指挥使。按理说今日应由你们四人一同再次迎接,怎只有你一人?”
他问话时双手抱臂,目光微眯。好歹是将门之后,三言两语间便尽显气势,让一直混迹在一群酒囊饭袋间的陈韵白脸色白了白。
陈韵白下意识绷紧背,站直许多,可一时却又想不到什么好的托辞,只能讷讷道:
“呃……另外三位副指挥使此刻皆有事,实在脱不开身。”
贺成江不屑:“是有事脱不开身,还是看不起我这个指挥使,专程要给我个下马威?”
他看着没有陈韵白那般壮实,但却高他不少,如此居高临下时,上位者气势展露无遗,让人不敢怠慢。
陈韵白卡了壳,但很快意识到这话决不能认。
不管那三个副指挥使是不是真的脱不开身,此刻都只能是脱不开身了。
“怎么会?”陈韵白搜肠刮肚,磕绊道,“实在是三位都有事。今日正好轮到南城兵马司奉命巡城,苏副指挥使一早便带着一队人马入了城,要午后放职才回来,林副指挥使与宋副指挥使此刻都在里面…在里面……呃,在练兵呢。”
他最后几个字顿了半晌才吐出,脸上表情古怪又尴尬,分明写的不是这回事。
这话说得虽然磕绊,但好歹是还算说得过去。
贺成江用脚想也知道今日是不会那么简单过去的,这校场里还不知有什么等着他呢。
在这为难一个副指挥使实在没什么意思,不如进去亲眼瞧瞧有什么幺蛾子。
“也罢,带本官进去吧。”
陈韵白如蒙大赦,连忙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脸上表情仿佛劫后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