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为什么入宫

纪砚尘闻言,漆黑的眸中似有光微闪,让安帝不由想到他很小时看自己的眼神,又有几分恍惚,但最终什么也没再多说,径直离开了。

他没再回头,因此也没有发现,床上人那双眸子在他转身那刻就忽然染上的浓浓阴霾与怨恨。

这一番谈话只让纪砚尘觉得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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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在他渴求时从未垂下目光给予半分怜悯,却在此刻得知他就要死时终于可怜似的给予了丁点。

这一点也给不了他慰藉,只让他觉得这种感情尤其廉价恶心。

凉薄之人就该凉薄到底,冷情之人就该冷情到死,这种好似施舍一样的感情就应该藏得死死地,露出端倪反而让人恶心。

纪砚尘出神地看着殿内某处,无声攥紧双手,眼神愈发冰冷森然。

外间安帝不知与太医说了什么,没过一会儿,一连好几名太医进入殿内,将纪砚尘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询问了许多情况,这才移步外间偷偷摸摸商量该怎么办去了。

没多久,沈皇后便听说了御书房外发生的事情,当即放下手中的事匆匆赶了过来。

听见外面护卫的通报声时,纪砚尘正在想贺成江今日入宫究竟为何,闻言看向门口。

宫娥小心将帘子掀起,紧接着一位妆容精致华美却难掩疲惫神色的华服女子跨入内殿,一双美眸在看到纪砚尘时眼眶瞬间就红了,眼泪盈满眼眶将落不落。

纪砚尘心情复杂难言,下床姿态标准地给皇后行了大礼:“儿臣,叩见母后。”

沈皇后从未见过儿子如此模样,晶莹泪珠刹那滑落,在地毯上晕开一圈不起眼的深色,她快步上前一手扶起纪砚尘,哽咽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用手爱怜地抚过他苍白的脸颊与眉眼,满心满眼都是心疼与愧疚。

“都是,都是母后没能保护好你。”沈皇后声音低柔,眼中是满溢的怜惜,“母后的怀溪在外受苦了。……都是母后的错,没能保护好你,令你糟了奸人的道。”

她心中愧疚,总认为这一年的母子分别都是她未能尽到职责。

纪砚尘听着,眼眶也渐渐红了。

这偌大皇城,唯一还能让他感到半分温暖的也就只有沈皇后了。至少他的母亲心中是有他的位置的。

“我没事,母后。”

无数言语汇聚喉间,最终化作五个字涌出,轻飘飘便掩盖了过去一年的所有苦痛。

纪砚尘到底没有在宫中久留。他以自己重病缠身不愿将病气过给皇上和皇后的名义得到恩准,正式住进了那曾经十分厌恶的太子府,当日便命人将原本东宫中的一应事物全搬了出来。

皇后心疼他,特地命自己身边伺候多年的刘嬷嬷一同跟去了府上。

另一边安帝听闻此事后,许是不愿落人口舌也赏赐了不少珍稀药材,并派了太医入住太子府,以备随时随地给他看病医治,倒也算得上恩宠了。

纪砚尘对这一切都不甚在意。

他穿着里衣走进浴池,敏锐发现雾气氤氲中有一个身材修长、气质如玉的背影。那人身着一袭黑衣,懒懒靠着池边立柱,姿态随意而散漫,不是别人,正是贺成江。

纪砚尘脱衣的动作一顿,紧接着不紧不慢继续动作,直到脱光了才慢慢走入池中,任由温暖的池水将自己包裹。

而全程,他都能感觉到一股灼热的视线落在身上,一寸寸游移,带着毫不掩饰的侵略与占有,连浴池都好似被那眼神盯得粘稠暧昧起来。

纪砚尘无声潜入水中,手臂滑动池水,水波轻轻荡开。

贺成江的目光随波纹移动,黑沉不见底,如同隐于暗处的野兽,只等猎物冒头,便要一口咬住那脆弱的咽喉。

哗啦!

清瘦的身影冒出头来,水花将岸边沾湿,倒映着昏黄烛火,令那暧昧不清的氛围更加灼热。

纪砚尘双手搭在池边,湿答答的黑发披散在肩头,胡乱交缠,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给他理顺。

他懒懒抬眸,眼神在雾气里朦胧,不甚真切,却偏偏让人觉出些难言的旖旎。

“你就准备一直这么站着吗?”

他声音很轻,挠在心尖,痒痒的,像是某种暧昧的暗示。

贺成江眼神幽深,忽而走到池边蹲下,抬手拂开他肩头黑发,看着那被衬得白皙莹润又在水雾中蒸出几分艳色肩臂,忽然很想在那白玉般的手臂上留下几个属于他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