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砚尘被抱进浴桶时,思绪才渐渐回笼,想到方才发生的事,脸颊不由发热,将自己半张脸没入了水里。
贺成江担心他神志不清在浴桶里出事,一直守在旁边,见状好笑地将人捞起来:“又没做什么,你害羞什么。这样就害羞了,若是以后更进一步还得了。”
纪砚尘闻言,一个眼刀扫过去,带着要将人剜骨剔肉的狠意:
“贺成江,你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
贺成江笑,沾水的指尖轻轻擦过他的眼角:“殿下要是允许,我胆子还能更大一点,您要试试嘛?”
纪砚尘一手抓住他作乱的手,眼神不经意扫过某处,嗤笑一声:“调戏当朝太子,贺世子莫不是想一辈子这么忍着。”
小主,
贺成江脸色一僵,不经意侧身挡了挡,有些无奈:“我好歹伺候了殿下一场,您这样真的有种始乱终弃的感觉。”
纪砚尘冷嗤一声,甩开他的手,避开那灼热的视线:“出去。”
贺成江知道他现在心情起伏不定,也不再触霉头,笑着又叮嘱了两句便出去了。
房门关上。
纪砚尘紧绷的精神骤然一松,不着痕迹扫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脑海中方才的事情还在不停回荡,他脸颊热气升腾,有些负气,不由得将自己整个没入了水中。
按理说,男子十五六岁时,家中便会为其准备通房,以方便解决某些特殊需求。
但由于安帝一向不在意这个大儿子,又加上纪砚尘儿时阴影,对这种事颇为抵触,沈皇后在头几年试探着说过几次,最后见纪砚尘实在不喜也就作罢了。
至于太子妃什么的,也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一直拖到现在都未曾提上日程。
以前纪砚尘对男女之事颇为不喜,今日这种事更是从未做过。
正因此,他的反应才会这么大。
一想到自己方才糊里糊涂的样子,纪砚尘就觉得心里臊的慌,同时也忍不住又骂了贺成江好几次,这一切都是那不要脸的家伙导致的!
。
许是纪砚尘在浴桶中泡的时间太长,又或许是因为这天晚上的事情给他带来了太大的刺激。
当天晚上,纪砚尘就发起了高热。
贺成江睡到一半被他身上恐怖的温度惊醒,吓得脸色大变,连忙让人将大夫叫了过来。
孟大夫被云青从被窝里揪出来,一路带到浮筠院的时候整个人都还有点儿懵,把脉的时候更觉得疑惑,忍不住问贺成江:“这段时间殿下遇到了什么令他心绪起伏很大的事情吗?”
贺成江紧皱着眉摇摇头:“没有。”
近几天的几件事都只是为了收尾罢了,大致情况也早就已经有了准备。
“那就怪了。”
“到底怎么回事?”贺成江听不得这个,不由得沉了脸色。
孟大夫抚了抚胡须,斟酌着道:“或许是昨夜泡了太久的澡,受了点凉,老夫稍后写个药方,世子自让人去拿了药回来煎熬,喂给殿下即可。”
听闻他说是昨夜的原因,贺成江脸色忽然有些怪异起来,想起了昨夜的荒唐。
孟大夫见状以为他有异议,不由道:“殿下身子不好,起高热也是正常的,还是要多调养调养。”
贺成江干咳一声,饶是他厚脸皮也有些绷不住,尴尬地点点头,对一旁的锁云使了个眼色让她将纸笔取来。
写下药方交给锁云,孟大夫便要回去,走到大门口时忽而又想到什么,开口道:“今日也是巧了,世子爷上次同我打听我那师兄的去向,昨日傍晚老夫恰好收到消息,师兄近日恰好在忻州一带,正是前往郢都的必经之地,届时若是有机会也好让他给殿下瞧瞧。”
贺成江的不自在被这个消息尽数压下,他脸色稍有缓和,看看孟大夫,微微颔首:“那就多谢孟大夫了。”
孟大夫摆摆手,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去了。
大半夜,原本静悄悄的浮筠院悄然热闹起来,丫鬟小厮来来回回,没一会儿便将煎好的药送了上来。
纪砚尘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一会儿喊冷一会儿喊热,短短片刻便将贺成江折腾的心力交瘁,等药送上来,他才将纪砚尘唤醒给他喂药。
纪砚尘这场高热没有当初在凉上时那么来势汹汹。
贺成江将他唤醒的时候,他还留有几分理智,眼中水光朦胧,眉头微微蹙起,声音因为无力而显得软和起来:“做什么?”
他这样像是个撒娇的孩子,让贺成江心软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