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砚尘听着他越说越离谱,眉头皱得紧紧的。不等他说完就先叹了口气,主动伸手捧住他的脸凑上去堵住了他剩下的话。
贺成江的话一下子都卡在了喉咙口。
胸腔中因为不被信任而受伤的心脏就像是在冰天雪地里忽然浇上了滚烫的沸水,令人分不清是烫还是冷的感受刺激的心脏用力蜷缩起来,紧得他胸腔发闷,眼神发直。
这个吻并不深入,贺成江只感觉冰凉柔软的触感静静贴在自己唇上,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松开。
贺成江像是意犹未尽般随着那唇瓣离开的方向追了追,最后还是僵硬又倔强的停在了半途,目光直直对上纪砚尘,竭尽全力才压抑住那几乎满溢出来的情绪。
“能听我说了吗?”
纪砚尘喘了口气,苍白的脸色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急切染上了淡淡的血色,看上去更有一种让人把持不住的诱惑了。
贺成江深吸一口气,撇开目光,哑着声音:“你说。”
“是,一开始我的确在怀疑你。”纪砚尘坦然的承认了。
贺成江手又收紧了,但这一次他不再急切地想要宣泄胸腔中某种激荡的情绪,而是沉默着,静静等待着纪砚尘的下文。
“这不能怪我。我那时接连逃亡了三十七城,一路上草木皆兵,就连和我擦肩而过的一只蚂蚁都要担心那是不是想杀我的人放出来的眼线。你是西启侯世子,黔州是西启侯的封地,如果你和那些人联合起来想对我做什么,那样的我要怎么反抗?”
纪砚尘捧着贺成江的双手在轻轻颤抖,轻而易举便加剧了贺成江的心疼。
贺成江伸手覆上他的手背,缓慢又坚决的抓住了他颤抖冰凉的手,低下头与他额头抵着额头,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奇迹般便驱散了空气中那飘飘忽忽的心慌。
纪砚尘闭上眼睛,声音终于难掩颤抖:
“我没办法,贺成江。这一路颠沛流离,我唯一能做到的自我保护就是不要相信见过的任何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