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西启侯常年镇守西境,这么多年都留在西境安家,但好歹也是回过郢都的,他肯定是见过自己的。
正如纪砚尘所想,贺尧是认识他的。
只是当看到他被云青领进来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总是硬朗坚毅的脸上也闪过错愕。
贺尧的印象里,太子纪砚尘风光霁月、清冷出尘。一身大红绣金的锦衣穿在身上显得俊逸贵气,那张脸虽总是温和的,眼神却像极了先帝,无形中透着凌厉。
可如今,这张脸上带着病气,苍白又脆弱,脸上再没了半分的温和,像是结了冰,叫人不愿轻易靠近。
到底是怎样的境遇,才让当年意气风发,风头无两的太子变成了如今这样。
贺尧不敢想。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终是什么也没说。
于夫人不知道纪砚尘的身份,看到他进屋时眼里带着心疼,主动让张嬷嬷将炭盆挪到了离他近的地方。
这顿年夜饭吃得并不算热闹,但却很让人放松。
于夫人一点也没有将他当成外人,语气始终温婉和善,恰到好处。
纪砚尘也不是不识趣的人。
吃完他便告辞了,留下他们一家人一起守岁迎新,自己回到了浮筠院中。
……
刚走进屋里,门外便响起了锁云有些意外地声音:“世子,您怎么回了?”
贺成江不知道回了句什么,紧接着便有脚步声靠近过来。
推门声响起,纪砚尘看过去:
“世子今日不陪着家人?”
“本世子倒是想陪。奈何阿砚太惹人怜爱了,只是吃了一顿饭便让我家两位祖宗都开始心疼了。”贺成江哂笑,挨着纪砚尘坐在炉边,顺手一样拉过他悬在炉子上的手。
“这么一看,倒是我的不是了。”纪砚尘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