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最后一把擦干了眼泪,扔了酒壶,帮着武卫们清缴跟踪的奸细,帮着捆抓到的活口,等都捆完了,他策马扬鞭而去。
……
他最终还是又来到了武城,在羊桥大街蜿蜒的小胡同里面那处那处精致的小桥下面,挖出了属于顾家七爷的那把佩剑。
这把剑厚重古朴,通身毫无纹饰,只在剑脊上小字刻了一个良字,这是当年镇北候请东洲最厉害的铸剑师给家中七子打造的佩剑,
用料极精,
在淤泥里埋藏了这么多年,乍一拔出来,依然寒光闪闪。
顾七坐在桥下,坐在他当年哭鼻子的那个位置,慢慢的擦拭这把剑。
剑茎上的绑带已经破损了,剑鞘上的护环里也满是泥沙,他小心翼翼的拆下了绑带,在溪水里清洗,又一点一点的绑上,再一点一点的刷洗了剑鞘,
等都做好了,他沉默的坐着,看天边的流霞和夕阳。
“七爷在想什么?”
一个暗哑苍老的声音响起,顾七回头看,是溪水村的五叔公。
“五叔公!”溪水村的人不论是谁都爱喊他五叔公,因为他的辈分实在是太高了,上到六十岁的老者,下到会走路的小儿。
顾七在溪水村住过一阵子,从善如流的跟着喊过一阵子,现在脱口而出。
“嗯!”五叔公听见这句喊,高高兴兴的点了点头,撑着桥头的小狮子一跃而下,身手矫健的坐到了桥下顾七身边的石头上。
“这个位置看夕阳好!”
其实不好,哪有桥上面视线好?但人年纪大了,大约心境不一样,觉得能坐在小少爷身边看夕阳,风景都格外好。
“老朽没什么本事,追随了侯爷那么多年,兵法是没看懂,军阵也没学会,带兵更是没找到精髓,只是个武夫罢了,
不过好在还有一身功夫的本事,年轻的时候也牵过马,护卫过他很多年,虽然现在只是个会花钱游山的闲汉,但侯爷经过的事,老朽也都是经过的,七爷有什么想知道的,老朽都可以解惑!”
那七爷可就不客气了,他问起了关于当年所有的疑惑。
五叔公:“……你九岁那年身边是钦差一起来的,隔墙有耳,昏君早就忌惮北境了,侯爷若不打你,又怎么保你呢?打在子身,也痛在他心啊……”
顾七垂着眸子,眼睛上的睫毛微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