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通庶务,府里只能是他的母亲接掌了中馈,老太太虽然操持了一辈子,但也没料理过这样大的首饰铺子,只好请教族人,于是张家的这些人来了武城,进了铺子,进了张府,都住在了府里,也开始在铺子里做事。
“官爷,是谁说我们贪墨了银子?我们没有!”
“你们仅凭着有人告发就要拿人吗?万一是诬告呢?”
“对呀,草民们何时偷银子了?”
夏时严肃着脸,拿着一本账本开始念:“八月十日,张三柱将八十两进价的缠丝镶玛瑙手镯以低价十二两卖给自家熟识;八月十六日,张有粮打碎一只价值一百二十两的前朝蓝彩文旦壶,诬陷到了伙计望山的头上,并将发卖给了牙行,借此排除异己;八月二十一,张怀业将进货的一批西域仔料暖玉,以高于市面家二百两买进,收行脚的货商一百五十两回扣,带回家中,买了处两进的院子,付给了牙行的行人二两银子的红利;八月二十二日,张家族里的族叔到铺子里喝茶,趁柜上忙碌的功夫,顺走了柜上一把别人家定做的金瓜子,张怀前发现,谎报了金料数目,以此平账;八月二十三日,张有根以送货为由,抱走绸缎铺子绯色锦缎三匹,可货主收账只有两匹,一匹锦缎三十三两八……”
“够了!”
“别念了别念了!”
“老夫人,老夫人您怎么了?”
夏时念的仔细,她不按人念,她按照日期念,一日一日往后念,直把在场每一个张家人心里都念的突突的。
张柟之的母亲,那个干巴巴一脸苍老的不舍得吃不舍得穿的老夫人听闻被倒出去这么多银子,直直的往后面倒去。
一群人扶住又是掐又是按的,倒过来一口气之后就嗷一嗓子开始哭泣。
张家人围在她身边也是又哭又喊:“老五媳妇儿,是不是你告发的我们,不就拿你一把金瓜子嘛,你至于嘛!”
“五婶儿,婶子,我们不是故意的,完全是才来不会做生意,俺们也是被人给骗了呀。”
“嫂子,嫂子,这可是你喊我们来的,怎么没做好还报衙门了!”
“果然读书人忘恩负义!”
“俺可一共也没拿几两银子,都是他们拿的!”
“这可是咱家的铺子,就是拿了又怎样?关上门都是家事,您说句不计较就放过我们吧……”
“……”
“族人被带到衙门,可影响家里哥儿的功名。”
最后这一句触动了老太太最核心的利益,她爬起来对衙役道:
“官爷,这是我们家自己的铺子,民不告官不究,我们不告,您放了他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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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时面无表情播报律法:“按照我朝的规矩,若出嫁女暴毙枉死,嫁妆需尽数归还母家。这武城街面上的七家铺子,早就是顾家的私产。”
洗砚:“要不要追究,由我顾家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