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骁拱手一礼,郑重道:“公主金枝玉叶,微臣不敢高攀。”
皇帝面露不悦,“你是嫌弃她再嫁妇?”
“微臣不敢。”凌骁恭敬又坚定,“帝女尊贵,不论何时。圣上已知早年之事,便知臣不敢求尚与公主嫁人与否无关。”
皇帝默了一瞬,“嘉仪至今仍看重你,不计较你有过妻室。”
“微臣谢皇上公主抬举,微臣斗胆,请皇上收回成命。”
看着殿中臣子,皇帝面色深沉。
“朕就想知道,若朕直接下旨赐婚,你意欲何为?”
凌骁听了这话,依旧从容淡定,“请皇上三思,臣确实对公主无意,公主若嫁个心中无他之人,日后也不会幸福,皇上疼爱公主,必为之思虑深远。”
“抗旨不遵,株连九族。”
皇帝轻描淡写,手中闲闲把玩着扳指。
凌骁面不改色,摘掉头上官帽,直直跪下身,“皇上若执意,臣只能以死谢罪,望皇上看在臣过往苦劳,放过臣族人。”
皇帝眼睛一眯,停下手中动作,盯着下方人不语。
大殿静得出奇。
良久,皇帝叹了口气。
“朕知你是个不怕死的。”
满朝文武,他可以对任何一个臣子以皇权压制,但唯独凌骁,这个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皇帝束手无策。
并非真拿他没办法,而是天子心底的怜才之心。
皇帝在后宫偏宠无度,但在前朝还算清明,虽有时也讨厌凌骁这个清冷执拗的硬脾气,可不得不承认,他亦是赤胆肱骨之臣。
另者,也是为嘉仪考虑。
正如凌骁所言,嫁个心中无她的丈夫,将来日子难过的也是嘉仪,他可以用手中权力逼迫对方做驸马,但无法逼迫他对女儿恩爱有情。
真要下令强行,凌骁宁死不从,纵然可以杀他泄愤,可传出去,天家公主被臣子厌恶至此,皇家也颜面无光。
“罢了,嘉仪归京不久,此事不急于一时,你回去也好好想想,朕”
皇帝目光晦暗深邃,“希望哪日听到满意结果。”
帝王终是帝王,被臣子回绝总是不悦,他可以宽容一时,但骨子里流着的,是皇权至高无上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