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柔则被磨平了棱角,耗尽了耐心,放下了情爱,变成了皇后乌拉那拉氏。也只有在这时,她才做回了自己,或者说,她原本希望的样子,她是惠安的额娘。
姐姐好像瘦了。应当是入冬才制的衣服,瞧着也有些不太合身。
我不知道这对于惠荣这个五公主是不是好事,姐姐对她宠溺至极,是为她殚精竭虑,也不是为她,不知有朝一日,孩子长大了,知道了真相,又该是如何的心境。
我轻咳了一声朝姐姐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皇后又病了,宫务再次落到了我的头上,才回承乾宫,敬妃就来了。
“贵妃娘娘,方才启祥宫的宫女来报,说是自皇贵妃薨逝,襄嫔噩梦连连,常常惊厥,许是不中用了,太医说,大概就在这两天了。”
“左右内务府寿材已经备下,咱们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皇上的意思是,为皇贵妃祭奠百日,今年除夕宴一切从简,本宫已经着姜忠敏去操办,皇后病着,你多费心吧。”
“娘娘言重了,臣妾一定尽力而为。”
敬妃这话说完不过次日,启祥宫就传来了报丧的信儿,襄嫔没了。
胤禛还沉浸在失去年世兰的悲痛中,对于襄嫔得死只说一切从旧。
华妃自戕,襄嫔病逝,丽嫔疯魔。年氏一党在后宫的众人从此都退出了历史舞台。
雍正五年的除夕过得寡淡,皇后卧病,皇贵妃新丧,温宜病了端妃忙着照顾,熹贵人禁足,惠贵人给太后侍疾,偌大的重华宫比平时少了一半人。
“皇上,臣妾敬您一杯,祝我君寿考绵长,大清福寿永昌。”祺贵人见众人都不开口,便想着拔得头筹。
胤禛应了敬酒一口饮下却也未多开口,倒是挨着她的淳贵人轻轻笑出了声,这笑声小,在奏着乐的殿里无人注意,可紧挨着的祺贵人却听得真真儿的,眼见没讨得好处,祺贵人转头瞪了一眼淳贵人,悻悻地坐回了位子。
“你们继续,朕还有折子要批,先回养心殿了。”胤禛本无心设宴,吃着也是食不知味。
宴会吵闹,胤禛心里烦闷,却也没心思处理政事,出了重华宫也未乘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