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肃皇贵妃没了,了却了心事的姐姐一朝放松却是真的病了。
这几日治丧我没得闲时,直到金棺被移至宫外的十里庄,胤禛下令封闭翊坤宫,凡先侍奉敦肃皇贵妃者均为皇贵妃守灵。
到景仁宫时,地龙烧的极暖,殿里满是药味儿。
“贵妃娘娘,皇后娘娘这会才用了药,正醒着,您进去便是。”
姐姐歪在床上,正看着胤禛下令让各宫妃嫔写给皇贵妃的悼词,“敦肃,多好的谥号,历数各朝都未曾有过以‘敦’字为妃谥的先例,也只前朝有过两例帝谥用过,且皆取其‘温仁忠厚’之意,她年世兰何曾温仁敦厚过?”
“那姐姐觉得,宁其死为留骨而贵还是宁其生而曳尾于涂?”
“也罢,只当是身死债消。咱们皇上也是情真,册谥年氏亦告祭太庙,咱们这位敦肃皇贵妃,想来也是死得其所了。”
“鬼神在焉,人可欺而天不可欺。皇上另有衷怀,自然也得上达天听。”
“娘娘,五公主想见您。”
自惠荣养在了景仁宫,姐姐便把从前的采蘩拨去照顾公主,留采薇和采芜在身边。惠荣生在雍正三年冬月,这会已经一岁有余,慢慢的也能自己走几步路。
乳母抱着惠荣进门时,小家伙才用过点心,到了午睡的时候。因着宫里正有新丧,惠荣穿着一身藕色的缎面袄,戴着獭兔毛的风帽,像个小雪球儿一般。
“皇额娘!”惠荣进了屋就挣扎着要乳母放下,迈着小短腿踉跄的朝着床边走来。
姐姐急忙披着衣裳起身去接,被个小肉球扑到怀里时险些摔倒。身边服侍的人担心的上前却被制止。
“无妨。”
抱起惠荣,姐姐重新坐回了床上,“惠荣旁的话不会说,只皇额娘三个字叫的极清楚。到底是老天垂怜,把女儿还给了我。”
我看着她帮惠荣脱掉了外衫,斜抱在怀里,轻轻地拍哄着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曲子,与那年她初入府时,我抱着弘晖的样子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