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殷县令夫妇应该没空搭理她。
贵客到,殷县令尽地主之谊,丝竹歌舞、梨园百戏、珍馐佳肴、名山胜水,一一为花鸟使安排上,还委婉地来潜园递过话,问姬殊白是否有意与范公公一见。
在外人看来,姬家深得圣心,与天家的关系比旁人更近一层,礼多人不怪,多问一句总是不会错的。
正在太湖石旁喂鱼的姬殊白听了,头也未抬:“不见。”
“好嘞,那我就说您身子不适,让他别告诉范公公您在钱塘。”
卧林领命而去,姬殊白把手中的鱼食尽撒入池,雪白的衣袖一卷,自回亭中饮茶。
茶水有些凉了,未及唤人添水,余光便有一抹桃色自长廊尽头摇曳而来,正是潜园婢女的服色。
姬殊白转过脸,目光随池中锦鲤游动,身后传来碗碟摆放的声音,比平常服侍惯了的奴婢略响些。
“公子。”
姬殊白回头,廖秀环终于见到了他的真容,呼吸顿时紧了,胸口左边的位置啵啵跳得厉害。
她努力让脸上的笑最温柔最好看,润珠似的滑嗓也变得弱气清甜起来。
“钱塘的糕点寻常,公子应当吃腻了。这一道,是奴婢家中祖传的荷叶糕,奴婢亲手做的,外面没有,公子若不弃,便尝尝吧。”
“放下吧。”
他摇了摇折扇,并不多与理会。
但廖秀环却如蒙皇恩天赐,激动得呼吸都不稳了。
她从未见过这样俊美的男子,而且他还是名门公子,若不能嫁出钱塘,这可能是她这辈子能见到的最尊贵的人了!
女学里许了好亲事的姑娘她见过,她们之中,有嫁给举子,预备做进士夫人的;也有给高官做妾的。
举子年轻,但财权不足;高官有财有权,却太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