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妻正在桌边拨算盘。

算盘珠子在她手中,发出了清脆又好听的碰撞声。

在徐裕看来,这简直是为他欢呼的前奏。

他迈步进入正室,把房门轻轻关上。

桌上的火光摇曳了一瞬,发妻没管,依旧在专注地算账。

徐裕深吸一口气,轻轻咳了一声。

“何事?”说这话时,发妻手上的动作依旧没停。

他坐在她的对面,欣赏着她光滑的脸庞、目光从她的眉间下移到她微微抿上的唇,又向旁边看去,盯着她圆润饱满的耳垂。

她头上的饰品极少,就连耳环也是很少戴着的。

虽然不够光鲜夺目,却也平添一份踏实感。

屋里只点了一盏灯,徐裕瞧着她的身影沐浴在黑暗中,没注意又走了神。

等接触到她眼底的不快时,徐裕猛地回神,将事先准备好的措辞说出。

听到他要纳妾,发妻拨动算盘的手终于停了下来。

徐裕满意地看着,已经做好了看她吃醋的准备。

却在下一秒,算盘的清脆声再次响起。

发妻不冷不淡道:“何时?时间定了吗,没定的话我去定。”

如一盆冷水浇透了他,他一时半会没说出话来。

发妻的算盘声还没停。

有节奏的声音落在他耳朵里,让他面上浮现一层恼意。

意识到自己在自作多情后,他心中燃起无名的火,烧着了心底成片的枯草。

一直烧到他的双眼,让他眼眶发红。

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起身,猛地伸腿踹倒了方才坐着的凳子,连带着凳子后面的柜子成片往下落。

灰尘四起,木屑纷飞,火光猛地摇曳几下,忽的灭了。

算盘声停了下来,徐裕没听见。

他怒气攻心,一时顾不了其他,无数藏品掉在地上,他用脚狠狠去踩、去碾,瓷器碎片他也不在意,直接在上面踩,踩得鞋底变了形,脚底钻心的疼,他也不在意。

他疯了。

却万万没想到,这还不是让他最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