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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别跟你爹说我踢你了,给你一百买糖。"到地方我给了小姑娘一百块钱,她愣了一会儿还是拿了,说了句谢谢掉头就跑——其实我从过去到现在哄姑娘的手段都是,有钱就塞钱,没钱的话再动嘴,动嘴不行就动身体,动身体都不行再动情——啥时候是个头啊...
老姨先我很久就回家布置那都是有原因的,起码她把狗链子拴上了——我其实是很擅长打狗的,不拴吃亏的是它——这是一条土狗,土狗一般都比较有眼色,它们看人有时候比大多数人都要准,一眼就能看出这个人好惹不好惹,因此我刚进院子的时候它还在叫唤,等我瞪一眼这狗就不作声了。内蒙的所有人家,不论是我老舅还是我老姨都是一水的红砖大瓦的房子,院墙非常高,院子非常大,在我老家院子已经够大了,院子里还能种很多瓜果菜蔬,在这边,他们的院子得有我老家五个大,而且很多地方压根就是空地,这意思就是地方太大种瓜果菜蔬的话根本打理不过来——
"我怕你睡不惯炕,给你在堂屋支了一张单人床,被子也是没人盖过的新被子,本来是要我们冬天盖的,拿出来了,你别嫌弃..."
"其实完全不需要,我怎么都行,有个地方睡就行..."我看着支在堂屋的单人床难免有点惭愧,我好像老是被别人区别对待,这些亲戚都是头一次见我,马上就开始宠溺了——不需要啊,我其实是吃得苦中苦但是没啥心思做人上人的那类人,怎么都好打发的,别人第一次见我总觉得我是被惯坏那种小孩——压根没这回事。
"吃饱了吗?口渴吗?瞌睡了吗?需要什么你就言语一声..."
"没啥需要的,咱们聊聊天吧..."
我说的‘咱们’,是老姨和老姨夫,他俩口子住了五间大瓦房,另外那俩间以前是给他家小孩住的,后面小孩们都去了城市,所以现在就剩她老俩口撑着这么大一进院子和这么大五间大瓦房,我觉得是没啥卵用的——我自己住的房子,就是着火烧过的那个八十多平俩室一厅,我一个人住的话次卧一年都去不了五次,我不知道弄这么大的五间大瓦房有啥用——其实这里面的道理是我后面才知道的:走西口出去的人都是有点类似跑马圈地那种性质,你盖得大一点将来容量就大,就能容纳一家三代人都在这个院子里生活。可惜呀,后面政策变了,都在城市化城镇化,把很多人弄到城市里去,当然就把当年走西口忽悠出去的这帮人腰闪了...不过你看着吧,据我推算到时候混不下去的很多人还是会回农村,这五间大瓦房起码还能承接他们的养老——所以有时候如果你注意观察人员流动,会发现一个特别有意思的现象:绝大多数人其实都是跟着导向流来流去,让他去的时候就去,让他去了扑腾二十年他就扑腾,等他老了以后让他回村他就回去,一辈子也不知道活了个啥,反正是活了——这个问题无解,你会发现自己始终在顺着别人挖好的水渠流来流去,而且大部分人其实是人家还没说什么他自己赶快就跑进潮流里去了,生怕漏下他一个...
我在进行这些思考的同时跟老姨、老姨夫聊了很久,就是想知道他们走西口这一趟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这个东西我没法评判,因为确实我也不配,但是纵观他们的一生总是让我内心有一种荒凉感,恰似太大的院子太大的大瓦房只有老俩口住一样总让人觉得不舒服——现在我进来暂住几天,得到了这么好的待遇,我是没法抱怨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