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就是拉野屎?"我问厕所在哪的时候老姨告诉我出去院子里随便找个地方方便就行,你只管动作,狗会处理剩下的问题。
合理...简直合理...
这种天然的大便回收方式我可是有日子没见了,真的,我记得我特别小的时候去外婆家,她家有条大黄狗,大人们都需要去村里的公厕方便(除了不雅观,也因为过去的时候还有旧时代的余晖,以前村子里都是公厕,因为那个粪便是要集中处理用来做肥料的),我们小孩子因为天黑以后出门不方便就都是在野地里方便。我清楚地记得,我还在那里拉那条大黑狗就趴在旁边等着了,你要是不赶它走它真会趁热过来舔的,所以我就好心地拉一坨换一个地方——除了给它吃口热的,另外也是怕它过来舔我屁股,我刚挪地方那条大黄狗就迫不及待呼啦啦上来舔了。所以,没想到,二十年过去了,我居然还能见到这种天然的回收方式...
那时是一个新月天,天上没有月亮,屋子里的灯能照亮的地方很有限,所以我是打着老姨家的手电出去方便的,找了一个阴暗的小角落摁灭了手电,一抬头又看到一个壮丽的银河——我突然又有了一种神奇的感觉,除了当然的仰望星空时候会感觉到的那种渺小,还有一些其他东西——那就是,我想起别人的一句话,说人应该‘活在当下’,这句话可以分好多层次去理解,如果这个人只是吃了一点点亏上了一点点当就这么念叨,那是一种懦弱,如果我吃了很多亏上了很多当还能认真地、主要是热情地生活,那才是真正的猛士。我之所以一直漫不经心,其实就是因为热情耗尽,你没发现吗,如果单从社会属性上看,嘉佳和琴儿其实是一种女人,她们都欲望很强都想往上爬,我只是对这类姑娘热情耗尽罢了,你别一棍子打死呀,媛媛不就是挺好的一个回族姑娘,而且你多少还欠着她的情呢——你在别人的爸爸面前约她开房,你小子真是离死不远了,你不应该好好向她道个歉吗?其实挫折倒无所谓,关键是能不能爬起来,能不能越挫越勇——这地球上热情耗尽的人还少吗?你至于吗因为一个嘉佳就堕落进他们那堆人里去...
不值当,虽然痛苦,但是不值当——要知道,感受痛苦本来就是一种本事,痛过了还能爬起来继续走的才是好汉,不要和女人计较那么多啊大哥,人家们都可以越战越勇你不行了你是几个意思...哦,如果从生理结构来说这玩意的确没办法,女人就那样,但是,咱们起码装也得装出一个刚猛的态势来,因为对我来说现在就疲软还是太年轻——怎么不得六七十岁再疲软吗?这玩意着什么急对吧...
方便完以后我过去把狗链子解开,它理都没理我直扑我刚才方便的地方,果然过去就是一通呼啦啦的狂舔...也不知道现在所谓的‘舔狗’有没有这种待遇...
后面我坐在老姨家的沿台边上看着星空想了很久,其实主要的问题就是不值当——你要知道,这个世界太大了,你会遭遇更多的劫难更多的离奇,人不能因为一次俩次的感情受挫就变得畏首畏尾,变得没有激情——激情和这个世界是互证的,有激情世界就新鲜,没有它就苍白,如果的确没法从别人那里汲取激情,你应该自己给予自己以激情,因为说了归齐没人有那个义务去体贴你。我还是太小太年轻,而且主要是无所事事,因此上就特别容易把感情当作人生最重要的事,觉得没有女人就活不下去,觉得在女人这方面吃亏就是这世上最严重的亏,其实完全不是——天大地大,能做的事情太多了,实在没必要因为一个女人就掉进自我怀疑的陷阱里去——而且,说句掏心掏肺的话,嘉佳是我的最佳伴侣吗?并不是的,她只是一个最佳情人,我的最佳伴侣应该是米娜那样的,她有奉献精神但是我不需要她对我奉献,甚至我可以回馈奉献给她,这种的才更适合我——但是这样的姑娘在中国大地上流失的速度之快令人咋舌,我年轻的时候还有,现在恐怕很难了,就便是黄银河,她的确愿意奉献,但是她能奉献的东西太少,所以对我来说也还是没有份量...
那么问题来了,我能奉献吗?这是个谜,因为我好像很少对别人奉献什么,如果就是一点钱,一点时间,一点快乐,那我觉得那不算奉献,最多算是等价交换——我这辈子就是算账太精,因此上吃亏还是太少,吃亏少很多东西你就想不通,所以就会遇到嘉佳这种糊涂账——从嘉佳的角度,她跟你好了那么久,那么害你损失的那三五十万其实已经还清了——按在一起前前后后二百天算,每天也不过是俩千块钱,你要这么算的话还真不贵,她其实是吃亏了你没发现吗?她那样好的姑娘是无价的,是她自己那么算账,其实是给自己标了一个价钱...况且,只有做了才算在一起吗?从一开始你动手动脚就开始算的话,那好几年的时间你俩都在纠葛,所以其实并不贵,只不过是受到了一点羞辱罢了,她羞辱你你还打她了呢,抹平了——不是的,其实是她吃亏了,因为她玩坏了自己,你拉泡屎坐这里看着银河想半天又想通了,她可不一定...
小主,
所以也许是没有奉献精神就不配得到,哪怕得到了,也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都是人间幻象——明明知道她是个没感情的人,你还是为了她的美貌和聪颖扑上去,咬了一口发现一嘴毛,然后你还呸呸呸地一边吐毛一边埋怨起来了,有什么好埋怨的...早知道那时候赶快回去找叶总多赚点钱把黄银河维持住好了,冷落伤害了一个有情的,巴结逢迎了一个无情的,可以说是十分沙雕了——好在都过去了,你还年轻,还有机会。说起来,琴儿...
"查理,还不睡觉?回来睡觉啊!"老姨这时候出来找我,见我就在门口坐着,吃了一惊。
"我想点...工作上的事,您先休息吧...家里有酒吗?咸菜呢?不要别的,来点烧酒咸菜我喝着想点事就好了..."
所以一件事之所以你想不通,八成是你算账的方法不对,或者说是你理解的维度不够,如果真能跳出感情的桎梏去想一个事情,然后用一点幽默的心态去算算账,那你会发现一切豁然开朗——但是还是那一句,想通可不等于就能安全渡过,但是想通是渡过的必要条件,你得先想通,然后给点时间这个事情就能平稳落地了——那天夜里老姨看着我就着一小碟咸菜在那喝着小酒默默想事情的时候肯定觉得我这人脑子有点问题,但是她一定本能地会觉得我和她不在一个维度,她没法鄙视我,因为我想得比她远得多。
俩点多的时候我喝迷糊了,收拾了东西上床睡觉,那时候我是心满意足的,说实话我把很多事都看开了——嘉佳这根倒刺已经被我从心里拔出来了,虽然伤口还在流血,问题不大,给点时间它还是能好的,总比有的人一辈子想不通扎着一根倒刺过日子强得多。而且类似这种事大部分时候得你自己做,一来是别人没有那个义务,二来是他(她)也不知道你那个倒刺在那里,抠搜半天找到了,也不一定能有那个狠心拔出来——都知道拔出来以后要鲜血狂喷滋人一脸的,谁有那个胆量——他(她)拔自己的都费劲。
琴儿这个大土鳖也挺有意思的,你别说,相比起来她比我更有现代社会的气息,我不像个现代人,反而有点像时代的弃儿,也是颇令人感慨——现在这个社会如果就是一味追求有奉献精神的女人,那我别搞了,赶快去拾掇一下买个胶皮娃娃得了;如果想搞,如果下次突然觉得哪个姑娘有吸引力了,我一定试试爱别人是什么感觉,为别人奉献是什么感觉,咱也不能一辈子都只进不出啊!我虽然出了点钱出了点思想出了点感情,但是我觉得其实我还能奉献更多,理论上我是一个潜力无穷的人,我应该有更大的能量——所以看看吧,媛媛的话不太行,她太温柔了,我弄她一下子她禁不住,让我干干净净被她照耀一回吧,咱做一回干干净净的人呢...
那天上床睡觉的时候有一会儿我还能思考,一直想的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事,但是已经从嘉佳的影响里脱身,开始想着以后应该怎么处理男女关系上面的事情了。但是,万万没想到啊,第二天我就遇到了一个敌手,而且这个敌手出现在这种地方是我没想到的——就这种偏远地区的小破村里能有什么毒辣的姑娘?有的,而且威力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