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眼圈儿已是红了,那乐小姐亦是拿帕子拭泪,蕊娘早在听乐太太说到行李一事时,不禁一呆,此时反应过来,忙道:
“可巧今儿老祖宗还说拿几匹缎子出来裁衣裳,一会子我吩咐下去,先给亲家太太和几位弟弟妹妹做两套,亲家太太别嫌粗糙,能着穿罢。”
一时众人散去,蕊娘扶着纱儿的手回房,纱儿道:“真真这亲家太太也太不知礼了些,虽是亲戚,哪有张口向人要衣裳的?”
就是苏夫人当日住在秦家,一应日常使费也都是她自家出的。
谁知这乐太太竟如此行事,别说是蕊娘,就连秦母当时听到了,眉头也不由皱了一皱,不过不露出罢了。
蕊娘道:“乐家虽不十分豪富,也是诗礼之家,且乐老爷如今还在宁州做着知府,虽不比江南膏腴之地,到底也是四品的官儿,何至于此?想必正如乐太太所说,路上乱,怕招了眼,方才没带太多行李进京。”
纱儿听了,不由撇了撇嘴,道:“奶奶也太好性儿了,宁州虽在北边,却也没有陷落之虞,如何就这般狼狈了?况且——”
说着,压低声音,道:“我已叫人问了擡行李的小厮,他们的箱子确实不多,但一个个却是极沉的。那衣裳又不值几两重,除了银子头面,还能有什幺?”
“恐怕是收在箱笼里不肯拿出来,偏只插戴那几支烂簪破环的。知道的,说他们是仓促投亲,不知道的,还当是来打抽丰的呢!”
一语未了,蕊娘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点了纱儿一指:
“小蹄子,偏你会贫嘴!”
不过她也不傻,早疑心乐家是故意为之了,当晚秦沄回来,蕊娘便将事情一一告诉了他,秦沄道:
“我只知他们家教养得女儿人品不端,没想到一家子都是如此,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又道:“咱们家虽不缺这几两银子使,却也不能教人当冤大头看了,日后他们再要什幺,你应应景儿就是,不必放在心上。”
蕊娘笑道:“我省得,”想了想,又道,“究竟他们也是煜儿的外祖家,若是面上闹得不好看,恐怕煜儿为难。”
正说着,只听人来回:“哥儿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