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吕夷简和王曾在政制院互相斗法,赵骏王随盛度等局外人就只能看戏,两帮人经常政见不合,或是明争暗斗,在除大方向以外的问题上,多有争执。
那个时期赵骏虽然也是绝对权威,却也时常要被吕夷简反对,每次靠的是PUA赵祯才达成自己的目的,可见那个时候吕党影响力还是很大。
五年之后,到庆历二年,政制院第一次换届,吕党增加了贾昌朝,王党没有达成自己的目的,却也换取了蒋堂和范仲淹的支持。
并且从那开始,赵骏也开始慢慢培养自己的势力,把李迪弄了进来,偷偷给吕夷简上眼药,打击吕夷简的嚣张气焰。
第二次换届是在庆历六年,也就是公元1046年10月,吕夷简虽然当时还没死,但却已经病入膏肓,无力再干涉政治,因此夏竦、郑戬、杜衍三人得以被选入政制院。
基本上从第二次换届开始,就是转折点。吕党和王党慢慢因老病而退出历史舞台,赵骏的赵党开始一家独大,在政制院内只手遮天,再无人钳制。
如今到了第三次换届的时间节点,显然将又是一次影响政制院格局的关键时候。
因为这届政制院人员缺额会非常大,首先是蔡齐和宋绶将不会再连任,其次是蒋堂、贾昌朝虽然是和范仲淹、晏殊同一届,也就是第一次换届的时候进入,但他们并非最早八人众。
这样按照十年限定,赵祯最多保留范仲淹和晏殊再留任五年,蒋堂和贾昌朝这次将不会再继续连任,再算上李迪和张士逊的死,缺额将达到六人之多。
所以本来按照惯例,范仲淹和晏殊作为赵祯特许挽留额外再多给五年任期的宰相,应该是不能有推荐人员,可这一届直接少了一半人,因此赵祯特许他们有一个推举名额。
没办法。
特殊时期只能这样办,毕竟按照流程入政制院只能由宰相举荐,虽然这样容易出现党派势力,然而选票制度会更加扯淡,还不如让宰相挑选合适的接班人更靠谱。
听到赵骏的建议,范仲淹摇摇头道:“富弼和晏相关系不睦,韩琦虽然与贾相有姻亲,然而关系还是较远,他们可不会帮忙举荐。”
“奇怪,我记得富弼跟晏殊历史上不和是因为庆历新政初期,吕夷简等反对派反对新政,晏殊不仅不帮忙革新派,还明里暗里维护反对派,让富弼大怒,这才怒骂晏殊和吕夷简是奸邪,怎么现在没有这种事情了还这样?”
赵骏纳闷不已。
范仲淹笑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同叔公早年.”
说着略微犹豫。
赵骏追问道:“早年怎么了?”
范仲淹苦笑道:“早年在陛下亲政这件事上并没有出力,而是找了个由头外出避祸去了,也没有反对太后,在诸多正直大臣看来,与奸邪无异。”
“原来如此。”
赵骏恍然大悟。
这件事就是典型的骑墙派两面不讨好。
晏殊这个人属于明哲保身类型,在政治风波当中,不会轻易表面立场。
但这种行径在两派人看来,就属于支持不彻底,等于彻底不支持。
最早祸根是刘娥垂帘听政时期,当时章献太后刘娥把持朝政。
于是有一批大臣诸如丁谓之流,拥护刘娥执掌大权,对刘娥非常谄媚。
另外一批大臣以吕夷简、范仲淹等人为首,要求刘娥放弃权力,还政于赵祯。
双方互相攻讦,在朝廷上斗争不断。
可大权又被刘娥掌握,导致亲赵祯的皇帝派系陆陆续续都被下放到地方去。
这里面就包括了晏殊。
但晏殊不是上书要求刘娥还政才被下放,而是自己找了个借口由头,犯了点小错误,主动被下放。
原因也很简单。
随着赵祯的年龄越来越大,亲政的可能性越来越高,为了表明立场,又不敢直接针对刘娥,那自然得如此。
所以事实上在与太后党一派的斗争当中,晏殊根本就没出过什么力,完全是毫无作为。
之后又因为下放过的事情,反而被认定为皇帝党,又被提拔上来。
这自然引起了很多皇帝党的不满,名声就臭了不少。
历史上庆历新政,晏殊又继续明哲保身,但却明里暗里帮助吕夷简等反对派,那结果不言而喻,让富弼、欧阳修等人直骂娘。
现在虽然没有像历史上那样暗地里反对新政,可政制院制度后,吕夷简也还是与范仲淹有相当大的政治斗争。
比如第一次庆历新政的时候,吕夷简的儿子涉及其中,就差点废除了考成法。
若非赵骏力挽狂澜,恐怕吏治不会变好。
其中晏殊再次明哲保身,富弼、文彦博、欧阳修等力挺范仲淹的人一边声援范仲淹,一边怒骂吕夷简,又对晏殊的行径不满意。
因此虽然晏殊是富弼的岳父,但说实话,两个人的关系还真不怎么样,富弼也不会去找晏殊的关系要名额。
“就这件事,现在我是一个头两个大。”
范仲淹双手一摊道:“今年的情况你也知道,有六名宰辅要离开政制院,所以基本上举荐了就大概率肯定能入院,但我手中的名额就只有一个,我能怎么办?”
“你的事情问我做什么.等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