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现在的陶谦在他们眼中几乎就没有什么话语权了。
因为敬他,唤他一声陶使君,若是不敬,几可视此人为无物了。
当下,就见糜竺颇为恭敬的向着床榻上的陶谦施了一礼。
“回使君的话,其实末吏这段时间一直在郯城,对于琅琊国那边所发生的事情不甚了然,不过余弟在琅琊国经营族中生意,倒是听说过一些传闻,”
“好像是河北方面派了一支精锐部队,通过海路进入了琅琊国来接应刘玄德,并在琅琊王的指挥下灭了以臧霸首的贼军,传说领兵者似是河北的名将张飞。”
陶谦听到这里,精神不由振了一振。
接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事。
“那张飞现在何处?是不是南下去彭城国接应刘备了?”
糜竺苦笑道:“这个,就请恕末吏不知情了。”
“使君前往征讨曹操之后,从琅琊国往郯城这面的关卡,末吏实在是插不上手。”
一旁的陈珪闻言,挑了挑眉毛,若有所思的看了糜竺一眼。
陶谦走时,关于郯城这一方面的具体内务以及各种关卡设令,都是由陈珪一手操持的。
也不是陶谦信任陈珪,只是陶谦手下的势力构成是徐州各地的各大家族为主而支撑起来的。
陶谦若是不在郯城,除了陈珪,就没有人有足够的能力和威信命令的动徐州这些家族。
所以也只有陈珪能够担此重任。
但是今日糜竺这么一说,在人听起来就有点儿像是陈珪故意放张飞南下与刘备汇合的意思了。
其实,陈珪放张飞南下与刘备会合倒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儿,而且刘备是徐州的盟友,这种事情很正常。
但问题的关键是,这件事陈珪并没有派人禀明陶谦,这当中的意味就有点儿耐人寻味了。
其实,张飞南下完全是借着萧建的灰色地带行军的,与陈珪所掌管的官方关卡并没有什么过大的关系。
糜竺今日这话说的,实在的是故意有点儿要拉陈珪下水的嫌疑。
但陈珪却非易与之人,他自然是很轻易地就看透了糜竺的打算。
陈珪知糜竺与河北方面一定是有联系,而且这联系不浅。
却见陈珪很是恭敬的冲着陶谦拱手道:“张飞之军若是从官署所掌控的路线南下,那末吏定然会书信向使君禀报,”
“然事实上,张飞并未走官方之路,至于是为什么……陈某也不是很清楚,还请使君明察。”
陶谦轻轻的挥了挥手,说道:“好,好,我知道了,哎,不就是一个行军路线的问题吗?也不算大事,毕竟我徐州的形势错综复杂,光是在泰山贼手中掌控的道路就有数条,太多了……张飞想要去往彭城国,办法多的很,确实没有必要过分苛责汉瑜。”
说到这儿的时候,陶谦还转头看向了陈珪,眼中竟然爆发出了几分希望之光。
看到陶谦这样的眼神儿,陈珪的心中不由有几分好笑。
怎么陶谦给自己的感觉像是他巴不得希望自己与河北刘俭的势力多少是有些关系的感觉。
说良心话,这屋中的三个人,到底谁的关系与刘俭最近……陈珪和陶谦心中甚是清楚。
只不过陶谦现在生了大病,有的时候这脑筋不清不楚的,一阵清醒一阵糊涂,实在是让人心忧啊。
陈珪向着陶谦拱手道:“使君,陈某有一件担忧之事,想向使君禀明,还请使君仔细斟酌。”
陶谦说道:“眼下乃是非常时节,咱们不必过于拘谨,汉瑜有什么话尽管直言无妨,不必有所忌讳。”
陈珪言道:“既如此,那末吏就斗胆直言了,依照末吏看来,眼下刘玄德尚在南方与孙坚和曹仁周旋,我等此时不救,恐有失道义。”
“一旦玄德有事,回头在刘俭那里恐怕也没有办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