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没有想到,刘俭的话锋突然一转。
“但我瞧不上的是你这次的做法,而不是你这个人。”
“如果换成我在你的位置上,我也会这样做,所以针对你麴子恩本人,我没有任何意见。”
麴义闻言,惊讶的看向了刘俭。
刘俭一挑眉:“子恩以为我说的是假话?”
“不,没有……只是,义心中不明。”
刘俭长叹口气。
“我之所以理解你这个人,那是因为我也是边郡出身,而且论及在本州的地位,我可能还不如你,但是幽州的整体环境相比于凉州实在是好上太多,但是这件事如果放在我这个幽州人身上,我当年为了博出身,也许也可能会做,更何况你这凉州人。”
顿了顿,却听刘俭说道:“错的不是我们边郡人,而是这个世道对我们边郡人的态度。”
“如果这个世道能给我们边郡人差不多的机会,哪怕给我们这些边郡人,和中原人一样……哦,不,是一半的机会,我相信你今日也不会如此行事的。”
“因为地域差异而产生的歧视,”
“因为地域差异而产生的不平等,才使我们边郡人的行为在中土人言中,被视之为野蛮,不懂礼数,”
“可如果将凉州人和中原人换一个位置,中原人的所作所为,只怕会比凉州人更加的野蛮,更加的不堪。”
“错的,不是你,也不是凉州人想向上攀爬的心和摆脱现有情况的欲望,错的,是大汉对待边郡人的态度。”
“啪——!”
一声脆响,麴义手中的酒坛落在地上,被摔的粉碎。
接着,便见麴义流泪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哭。
或许是被人说中了心事。
或许是被人点名了内心的痛处。
或许是被人点醒了。
或许,以上那些都有。
但此时此刻,出身凉州的麴义,只是想哭。
他从未觉得自己不忠不义的行为是对的。
但他却从未深层次的去想,为什么偏偏非得是自己,才去做这种不忠不义的事。
“将军……”
麴义抽噎的说出了这两个字,却再无下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