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有蔺家在后,她说话都更有底气些,如今全靠她自己撑着了。
秦老太太病中憔悴,斜着眼睛瞧她,端着小人得志的面孔,拿鼻孔对人,“怎么又回来了?你不是很有能耐?”
蔺赴月深吸一口气,“我会留在秦家为秦铭守寡,但绝不可能答应和秦钊有什么,老太太您若答应,咱们两下安好,否则便是鱼死网破。”
秦老太太最看不惯她这幅高高在上的模样,当即半撑起身子,指着她怒骂道:“你如今又在摆什么架子!你蔺家已经倒台,是我秦家重情重义,还愿意容你!否则就该一纸休书将你休回去,做那罪臣的女儿!”
“您不敢。”蔺赴月笃定道,嘴角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您要保全秦家的名声,保全秦修媛的名声,否则以您的手腕,也不会容我在这里多言了。”
秦老太太怒不可遏,挥落床边小几上的茶盏,厉声道:“你真以为我不敢!”
蔺赴月也不恼,神情淡淡的,“秦铭死在妓女床上终究还只是个传言,但若我离开,传言便会坐实……秦老太太,我和你谈的是交易,不是在求你。”
秦老太太眼睛瞪得发圆,浑身抖颤不止。
“滚!你给我滚!滚回你的院子里去反省!”
蔺月弯勾了勾唇角,心里知道这个共识已经算是达成了。
老太太再虚张声势又如何,还不是要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蔺赴月转身离开,身形脆弱,气势却凌人。
秦老太太身边的杜嬷嬷给她顺着背,宽解道:“蔺氏如今就如同丧家之犬,老太太何需与她动怒,仔细您自个儿的身子。”
老太太喝了两口水躺下来,靠在枕头上缓气,涩然道:“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次受这等闲气,若非……罢了,左右事情已成定局,再说也无用。”
杜嬷嬷称是,“不过这蔺家倒得真是时候,恰好狠狠挫伤了蔺氏女的气焰。”
“只要她外祖在一日,对咱们秦家都是有用的,”秦老太太哼一声,“但她不是个安分的,还得用点法子叫她收心。”
杜嬷嬷神色一凛,“老太太是指……”
秦老太太目中激荡着算计的波涛,面上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
女人嘛,只要有了孩子,就掀不起半点风浪来了。